墨月柔柔一笑,眼睛卻越發暗沉,這楚戰天果然不簡單,剛才他怒氣衝天,傷痛之氣籠罩全身,隻是片刻便化為烏有,這樣的定力,自製力豈非一般人所有?

自哥哥那得知,這上官玨與顧傾城關係非同一般,思考間,他一雙墨眸已看向楚戰天,楚戰天也已看向他。無形之間,兩人的統一戰線已然達成!

墨月暗道:擠走上官玨,他與楚戰天二人,顧傾城憐他喜他多一些,楚戰天不成禍患,上官玨乃真禍患也!

楚戰天暗道:弄走上官玨,墨月小兒不足懼也,殺之,害之,終他一人得美!

兩個非凡之人,碰到感情卻蠢笨至此,天真的構畫著美好的未來。

院外傳來墨月與楚戰天的低語,顧傾城轉醒過來。

一抬眼,便看到上官玨正麵向她側身躺著,一手支於臉頰,含笑望著她。

“你沒睡嗎?”顧傾城看著麵前如星雙眸,道。

上官玨含笑回道:“我想看著你,多日不見,隻靜靜的看著你,心中圓滿。”

顧傾城一怔,觀他麵容,眉宇之間略顯疲憊之色,扔在地上的華服,滿是塵沙,想必他一路都不曾好好休息,連日趕路,此番竟看著她睡,自己卻連眼都不閉一下,心中微微一疼,鑽入他懷中,笑道:“你睡會吧。”

上官玨挑了挑眉,轉頭看了眼天色,微笑道:“是快到睡覺之時了。”

顧傾城看向窗外天色,愕然,竟又是黃昏時分。

看顧傾城麵上微紅,上官玨懶懶起身,取了濕毛巾輕輕拭麵,再轉身時已全無疲色,淡淡笑道:“我請了南水寒來,此時正等著看你蠱毒。”

南水寒!顧傾城臉上頓時一暗,雪峰之上,莫名有夫,她怎能忘記!她觀上官玨神色,眉宇之間也是愁緒。

上官玨請他來,隻怕心中十分難受,麵對以往承諾,他心裏又怎會好過。

“無妨,交給我吧。”上官玨含笑一語,走至床邊,輕輕的在顧傾城額上落下一吻。

“嗯!”顧傾城重重點了下頭,心中歡喜又至,隻覺有他在,她便萬事不用操心了。

看她如此,上官玨麵上一鬆,跟著淡淡笑開,覺得麵上有些酸楚,憶往惜,曾幾何時像今日這般笑過,能讓他開懷的,唯有她而已!

可是,轉瞬間,他又黯然,他還有許多事去做,為他與她的將來努力。

出了房門,看到墨月和楚戰天在院門外一站,她便頭皮發麻。隱隱覺得美好的夕陽也變得烏雲密布,即將雨下。

而那二人見顧傾城與上官玨一同出來,同時臉上一陣失落。

上官玨淡淡掃向那門口二人,眼神微冷,雙眼半眯,似漫不經心的一眼,但讓人感覺卻如芒刺在身,十分不適。

“玨。”楚戰天沉聲叫道。他與他是友,卻不想也有如此對立一天。

“稍後相談。”上官玨冷冷一瞥,掃了眼膽子如小兔子一般,麵如妖精的墨月,眉宇之間蹙得更緊。

“你也一道。”

淡淡兩句,不怒而威,連楚皇帝都覺上官玨身周的氣場越發的強大,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和霸氣,絲毫不弱與他。

“玨少爺,多多,許久未見。”一聲溫語,突然響起。

就在這時,院門外走來一人,一頭黑發以白玉束住,身穿白袍,腰係玉帶,在夕陽的餘輝中,緩步走來。

此人身形修長,五官俊美,溫溫而笑,七分親和,三分疏遠,一雙水潤清眸,自走進院子,便落在顧傾城的身上。

顧傾城皺了皺眉,淡淡一笑,“有勞。”

幾人進到屋內,南水寒便為顧傾城把脈。

“怎麼樣?”楚戰天急切的問道。

南水寒沒有出聲,按著顧傾城的脈,沉思不語,但微微皺起的眉頭,卻讓人擔心不已。

顧傾城表情淡淡,看著南水寒,反而沒有幾個男子那麼緊張。

半刻後,南水寒歎道:“每日毒發,是否有吐血症狀?”

“開始幾次有,最近不曾。”楚戰天見顧傾城隻是點了點頭,他便自主詳加解釋。

“然,寒探得脈像,內中有兩股暗流湧動,隻怕多多體內不隻一種情蠱,還有一種子母蠱!”南水寒看向顧傾城,緩緩說道。

“可知是何時中的?可有解?”上官玨蹙起眉來,問道。雙眼之中,滿是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