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若狂從出生,便被定下為天焱的太子,一出生,便是光華的所在。宮中最好最名貴的,全是他的。而他,隻能撿他剩下的,不要的。
不知何時起,他就暗中和他較量。功課,習武,他樣樣不輸給他,但不管怎樣,父皇寵的,永遠是陰若狂,不管他做的再好,父皇的眼就沒落在他的身上過。
好在,他們有著同樣不像娘的母親。皇後不喜歡陰若狂,還將他親手送去了大瀚為質。而他的娘,從未給過他關懷,動不動非打即罵,從未給過他笑臉還給他下了那藥……
他最羨慕的是三弟,陰若夜,他有一個極疼他的母妃,可惜,他的身體,嗬嗬,比他還慘!
整個皇室,能與他匹敵的,唯有陰若狂。陰若狂喜歡的,他就搶,搶不到,就毀了!江山如是,女人,亦如是!
“更衣!”
常山一愣,主子越來越反複無常了!
侍女人魚貫而入,梳發,束冠,擦臉,著襪,看著眼前的數件衣衫,他隨手一指,侍女剛要為他穿上,他又覺不喜,反複幾次,終選擇出還算合意的衣衫。
穿靴,最後在托盤中選了一隻香囊係在腰間。
陰若塵輕輕的嗅了嗅,挑眉問道:“這是什麼花香,與以往不同。”
“回王爺,是昨個宮裏送來的,娘娘惦記王爺,特地給王爺留的。”侍女笑說。
陰若塵眉頭扭得死緊,一手托起香囊,紋樣精美,確是宮中之物,但卻是她送來的……伸手就欲扯了去,剛用了力,卻又放下,這味道他喜歡,而且今晚……罷了,隻帶這一次吧!
安王陰若塵去逛妓院,且盛裝出行,隨行侍衛數名,陰若塵看著自己身邊的排場,一切按那女人所說的做了,他嘴角勾起笑來,那女人,在搞什麼鬼?
街市上的男女老少莫不停下來看上一眼,誰不知道在天焱最俊的就屬太子和這位安王,姑娘小姐們爭著去看,但是安王卻又傷了姑娘們的心,因為,他是去逛妓院!
勾魂站在‘魅夜’的大門口,看到遠遠行來一群人,為首馬上的人穿了件銀白綢緞錦袍,同色絲線繡了麒麟暗紋,身上披著件黑色披風,如若無人般,走在大街上。
街道兩邊都是探頭張望的好奇的人們,安王如此大動靜的到底去哪?
陰若塵等人在‘魅夜’停下,其餘人在門外守候,陰若塵獨進了樓內。
進了‘魅夜’,隻見大廳內空空,沒有半個客人,顧傾城麵帶笑容的坐在靠近舞台的方桌旁,桌上花瓶內一朵說不出名的花開得嬌豔欲滴。
她一身紅衣坐在那裏,絕美的容,透過朦朧的燭光,令陰若塵一陣恍惚,心底那絲道不明白的情緒襲上心頭,立時心頭一震。
她懶懶的抬頭看他,笑著輕聲道:“王爺堂兄,還要妹妹請你才坐嗎?”
陰若塵淡笑的望著她,她在搞什麼?他不以為經過那夜,她會如此平心靜氣的請他飲酒敘舊。他看著她被燭光拉長的身影映在地上,迤邐美好,突然間那夜雪白的女體竄入他腦中,他的心快猛然的加速,身體立時有了反映,他有些尷尬,緩緩的坐對顧傾城的對麵。
廳中隻幾盞小燈,整個大廳都是昏暗的,唯這一桌亮一些,桌上的燭台顏色各異,讓他感覺很好,淡淡的香氣從香爐中散發出來,使他的身心為之一鬆,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看向顧傾城,她的臉在昏暗的燭火下乎明乎暗,朦朧的美攝人心魂,他有絲恍呼,卻淡笑著道:“莫不是想我了,想讓本王與你共續那夜的篇章?”
她把玩著琉璃酒杯,姿態很是優美,額前的珍珠更顯耀眼,襯得她嬌媚無比。她衝他一笑,轉而拿起花瓶中的花,折了根莖,順手插進自己的鬢發之中,她喝了口酒,眼神越見迷離,紅花,美人,更添一抹動人的風情。
“我說是呢,你喜歡嗎?”她身子向前探了探,一股氣息噴在陰若塵的臉上,他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下,但那股氣息還是鑽入了他的鼻腔。
他的心不由一動,映著燭火,他看向她精致的臉孔,玉白的臉散發著柔和的光澤,眉眼,鼻,嘴,無一不精致,他看了片刻,心中越來越酸,憑什麼好的總是被陰若狂得去?
他咬牙切齒,卻不表現在麵上,邪邪一笑道:“喜歡,怎會不喜,隻怕大哥他發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