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後心疼痛,一股金戈之意急速鑽進經脈,破碎瓦解著他薄弱的真元。
此際沒有帝俊骨骼,也沒有龍魂,更連那折磨韓湘幾世的道罰黑氣也無故蟄伏。韓湘不知該如何再躲避那男子斬殺而來的真元飛劍。
一張猙獰得意的麵龐顯現心神,但他雙眼空洞,看不到這男子心底是否有糾結悔恨?
“他能連師妹都殺,又怎能會有悔恨在心?”
韓湘失神的笑著,忽然想到被自己奪來的那女子儲物戒指中的血色小旗,又想到之前這小旗吸食那男子精血時的一切。
他左右無法寶,真元又消耗嚴重。此間隻得拚命抬手,霎時金光轉動,小旗已出現在手中。
那急追而來的男子正在高興能一舉斬殺韓湘,忽見那血色小旗被韓湘拿捏手中。其上雖再無血腥,但之前的恐怖陰影依舊在心。
男子失聲驚叫,下落急追的身子也不覺一頓。
韓湘得了空隙,忙身子一閃,靈蹤再現。強忍住後背的傷勢,勉力站立在太湖水麵上。
那男子停身對立,謹慎的看著韓湘手中的血色小旗,目光帶著擔憂與焦慮。
身後風動,數位飛仙教修士也盡數到來,與男子一起並立對峙韓湘。
早有脾氣火爆的修士便要祭起飛劍斬殺而去,但那男子卻伸手阻攔道:“這妖物厲害萬分,我的修為精血就是被它吸收吞噬的,師弟小覷不得。”
眾人一陣驚駭,各自暗思:“這妖人不過煉氣初期境界,竟能憑借這妖物斬殺築起初期的八師妹?更能傷害已是中期之境的六師弟?”
韓湘神色嚴謹,探入真元入小旗。這本是通用的法寶簡單祭煉之法,也在道源真解與五行仙法上多有記載。韓湘也曾用這法門操縱了之前奪取五仙教外門弟子兩人的飛劍。此間也沒做遲疑,便拿過小旗想要操控。
但真元入旗身,卻仿佛泥牛入海,哪裏有半點反應?
旗幟搖曳風中,湖水波浪滔滔。
韓湘麵露疑惑,而那飛仙教六弟子卻忽然明白其間因果。
這小旗乃是他偶然發現在山穀,正欲撿起查看,卻有一個受傷流血的狐狸被他的腳步驚嚇跑到小旗旁。正巧有鮮血沾染旗身,霎時紅光顯現,狐狸幹癟成骸骨皮囊。
這六弟子心中恐懼,不敢近前,隻得在四周布下簡單陣法,迷惑人眼,不使血芒外泄。
他返回教中,查看典籍,翻遍經卷。終於在一片妖魔記載上看到一個曾在千年前橫行神州的大妖,他善於操縱血氣,更能吞噬修士一身精血為己用,借此翻贈功力,當真了得。
那大妖也正因其絕技被人稱為血妖,為禍神州,風頭無兩。但其後不知為何突然消失,更再沒出現過。
那血妖的趁手法寶也正是一個血色的旗幟,記載上隻簡略勾勒兩筆,但外形正與那山穀中的血幡一般無二。
其上更有記載,這血幡乃是血妖以萬千處子之血祭煉,成就無上威能。再吞噬大修精華,化作血靈,鋪天蓋地,為禍神州。
當下欲念暗生,這六弟子便做出了那等陷害師妹的醜事。不巧正被韓湘撞到,他本就心中揣揣,哪裏能再考究別的?隻當韓湘做那血幡的血靈,但又覺韓湘功力微末。暗想血妖如此威能,能銷聲匿跡千年,定是有變故差錯,是以這血靈也定重傷萎靡,不複當年風頭。
一如此,那飛仙教六弟子才引來一幹同門,妄圖殺死韓湘,重拾血幡。更巧妙的把殺害師妹之事推脫到韓湘身上。
而此間韓湘疑惑的眼光落在他的眼中,霎時血靈現世的想法消散。更看韓湘雙眼空洞,宛如瞎子。兼之真元金芒,頗有浩然之氣,想來定是羽化宗某個外門弟子,陰差陽錯誤了他好事。
那六弟子更確定韓湘不識操縱血幡之法,應當無危。又唯恐韓湘說出他殺害師妹之事,當先開口怒喝道:“天網恢恢,你殺害我師妹,毀我修為,霍亂揚域,此等妖孽,正當該殺!”
說著再次凝聚真元,化作一柄白光飛劍向韓湘刺來。
其後三個修士略覺差異,又見韓湘古怪,穿著正是羽化宗外門弟子的服飾。加之雙眼空洞,真元稀薄,胸口衣衫尚有因爭鬥而破損的缺口,但內裏卻皮膚光潔。
更有絲絲金光自後背流散,補全方才六弟子飛劍斬過的傷勢。而那金光看著怪異,卻非是羽化宗的功法真元。
方才那脾氣火爆,發射火蛇的修士也隨著怒吼一聲:“妖孽當殺!”
緊隨著六弟子****而出的真元向韓湘祭起飛劍,耀要著暗黃的火光飛刺而去。
其後兩個飛仙教修士緊隨其後,各自祭起飛劍,直直斬殺向韓湘。
韓湘正疑惑這小旗不同於以往法寶飛劍,真元探入毫無反應。忽覺身前寒意襲來,當下警兆連生,腳下靈蹤猛地閃動,便帶著身子向側麵急速閃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