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韓瑾望著牆上的一幅字畫發呆,一字寬的眉間夾著一絲淺淡的哀愁,桌上的一鼎紫銅三足盤龍熏香爐冒著縷縷香煙,緩緩地飄散開來,熏得滿室清香,讓人聞著舒服。
許久,韓瑾才轉過身來看向一邊麵對香爐的黑衣男子,“若是他問起,下官該如何作答?”
黑衣男子淡淡一笑,並不在意一旁愁容滿麵的韓瑾,繼續用食指打著香爐上冒出來的青煙,似乎有些不經意,懶洋洋地說:“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韓瑾一愣,黑衣男子一句話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黑衣男子站起了身,打了個哈欠,深了伸懶腰,嘴角淡淡的,從他的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若你不想他身遭禍端,你就將這塊玉盡快交給他,而且還要告訴他,這塊玉就好比是命,或者說比他的命還要重要,玉沒了,他不如去死的好,省的再去連累無辜的人,自然,在帝王家,無辜這個詞是不用不上的,但謹慎行事還是可以保命的。”
韓瑾連忙開口:“這個下官自然知道,下官也會一一轉達給殿下的,但,王爺可不可以告訴下官,這玉……”
黑衣男子狠狠地瞪了韓瑾一眼,他猜出了韓瑾接下來要問什麼,冰冷帶有深深殺機的眼神讓韓瑾毛骨悚然,冷不防打了個哆嗦趕緊低下了頭,不敢去正式這個被他稱呼為“王爺”的黑衣男子。
片刻,耳邊傳來黑衣男子冰冷毫無任何感情的聲音,“知道的太多會死人的,韓瑾,你隻要按本王說的去做就好,那來這麼多廢話,若是你想好好地活著,你就老老實實地去做事。”
男子伴隨著冰冷的笑聲消失在韓瑾的房裏。
韓瑾生生閉上了雙眼,雙手緊握,眉間的哀愁越來越明顯,心裏的痛生生咽下去,多年前,若不是這個黑衣男子救命之恩,恐怕他韓瑾早已變成冤死鬼,那還有今日的風光。
他也說過要報答黑衣男子的救命之恩,可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王爺,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當朝親王。他發誓好好跟著他,做一世清官,為百姓謀福,他做到了,受到了民間百姓的擁戴,可是,他卻很少與這個‘王爺’接觸,更沒有什麼交集,兩個人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
如今,黑衣男子竟然來找他,還要讓他趁進宮的機會把寶玉交給太子,韓瑾有些納悶了,身為親王理應比他還要與太子親近,怎麼反而繞了這麼大一個彎讓他去把玉還給太子呢,這塊玉又是怎麼到了黑衣男子的手上的呢?韓瑾越想越是想不通,重重地搖頭,將寶玉收好。
子夜,琴聲絮絮,夕顏獨坐窗前,玉手輕而有力地拂動著根根琴弦,一曲時而悠揚時而悲傷的曲子在夕顏手下流淌而出。
“小姐,夜深了,早點睡吧。”紫玉打著哈欠叫著彈琴的夕顏。
夕顏低下了頭,心底的憂傷無論怎麼壓製都是徒勞,這一刻,她隻是一個女子,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女子,在心底深深地歎了口氣,睜開了眼,卻變得冷酷無情。突然想到紫玉在喚她‘小姐’,意味深長地看向身後的紫玉,淡淡一笑,“你叫我什麼?”
紫玉俏皮一笑,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傻兮兮的,“嘿嘿,既然外人眼裏我是你的丫頭,那麼我就要好事做到底,好好的做一個丫頭,當然要喚你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