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他是什麼?”皇上唔了一聲,一臉溫和笑容的說,“街頭混混?”
夕顏看了一眼皇上,見他一臉笑容,沒什麼不妥,便點了點頭,說:“是。”
突然皇上朗聲笑了起來,這笑聲,讓夕顏頓覺得心裏發毛,皇上從龍椅上走了下來,走到夕顏身邊細細打量了一番說,“今日太子出宮,朕是知道的,他跟朕說要去宮外見一個故人,而且這個故人必須得帶著他的顏兒,朕當時還奇怪,誰是顏兒,原來這個所謂的顏兒就是你,顏良娣。”
夕顏起身跪下,咬了下唇說,“皇上,今日出宮,的確是見一個故人,那人是…是…慕容丞相的三女。”
皇上麵上無了表情,他並不是為了夕顏突然的改口,看了一眼夕顏,淡淡的說:“你知道子睿曾經為了一個女子而墮落自己,而且那個人還是太子妃的親妹妹。”
夕顏靜靜的說,“臣媳知道。”
皇上點了點頭,說:“這件事,你是怎麼認為的?”
夕顏心裏越來越忐忑,不安的說,“臣媳愚鈍,還請皇上明示。”
皇上挑眉道,“你身為睿兒的妃,難道就對睿兒就這般放鬆嗎?身為太子為了一個女子就去墮落自己,那若是做了皇帝,豈不得棄天下棄黎民於不顧了。”
突然夕顏恍然大悟,心裏冷笑不已,他是你兒子,你不去問他司馬子睿,反倒來問她,真是夠可笑的,她漸漸放鬆下來,微笑著說:“那麼臣媳想問皇上,您就是這麼看太子殿下的嗎?”
皇上突然一愣,定定的看著夕顏。
夕顏勾了勾唇角,輕啟薄唇,“太子是皇上您的兒子,論誰也比過您最了解他,若是他真的會棄天下於不顧,那麼想必皇上早就廢除了太子殿下的位子了,既然皇上在當時沒有廢除殿下的太子之位,就表示皇上心裏還是很相信太子殿下的,況且臣媳認為太子殿下能為了心愛的人如此,就表明太子殿下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有情,有義,又有何不妥呢。”
皇上冷聲道,“有情有義是沒有什麼不妥的,但…若長此以往,那就不是有情有義這麼簡單,而是優柔寡斷,朕問你,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如何當好一個皇帝,如果去繼承大統,這樣的人不如廢之。”
夕顏心一驚,思慮了片刻說,“朝政之事,臣媳不懂,但臣媳隻知道太子殿下他不是那樣的人,在進宮前,臣媳就聽說,當今太子文武雙全,賢德兼備,被人譽為‘賢王’,這些皇上定是都知道的,而且臣媳還聽說太子殿下是皇上最為看中的臣子,既然皇上將太子殿下看為臣子,那麼臣媳就敢肯定,從皇上這裏就斷斷不會讓太子殿下變成一個優柔寡斷,棄天下黎民於不顧之人,那麼臣媳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皇上目光如炬的盯著夕顏,深沉的眸子裏突然浮起一絲喜悅,他郎朗笑了起來,說:“怪不得睿兒這般的離不開你,原來顏良娣有張能說會道的嘴。”
“皇上又錯了,臣媳不過一女子,太子殿下不是離不開臣媳,隻是太子殿下心地善良想讓臣媳好好的度過餘生罷了,在別人看來殿下是很寵臣媳,實際上這不過是憐憫罷了。”
“憐憫?”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夕顏一眼。
夕顏苦苦一笑,“不滿皇上,臣媳是個病癆子,已經命不久矣,梁藥師和多位太醫都說過同樣的話,臣媳活不過三年,所以殿下隻是想讓臣媳快快樂樂的走罷了。”
皇上搖搖頭道,“不,這與你的壽命無關,子睿是真的動了情了,他是真的愛上你了,顏良娣,別把太子的愛當成憐憫,這皇宮裏沒有憐憫。”
“皇後娘娘駕到。”一個尖麗的喊聲落後,一身鳳袍的皇上走了進來,“臣妾參見皇上。”
“臣媳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吉祥。”夕顏冷笑不已,這個皇後又想到了什麼,竟然這個時候了還跑過來。
皇上虛扶了一把,淡淡的說:“免禮,皇後這麼晚了,到這裏來有什麼事嗎?”
皇後冷冷的掃了一眼身旁跪著的夕顏,笑著說:“皇上,臣妾聽說太子今天出宮了,還是皇上允了的。”
“是啊,朕是允了,他現在也回來了呀。”皇上淡淡的說。
皇後一笑,話裏帶話的說:“臣妾還聽說,太子帶了一個人?不知這人是?”
“這不在那跪著呢嗎?”皇上有些不耐煩了,他早就猜出皇後這個時候來,一定有事。
皇後掃了一眼夕顏,冷冷一笑,“這不是太子的妃嘛,既然回來了不回東宮,怎跪在這裏了?”
皇上冷哼了一聲說,“是朕讓她來的,想問問她今日與太子去了哪兒?皇後多慮了。”最後幾個字,皇上幾乎是蹦出來的,恨恨的甩了袖子坐回龍椅上。
“臣妾不敢。”皇後慌忙跪下,說,“臣妾也是擔心太子,想問問他今日去了哪兒,皇上…臣妾…”說著說著,她便開始用袖子蘸起了淚。
夕顏冷冷的甩了她一個陰狠的目光,厭惡的別過頭去。
皇上歎了口氣,說,“那皇後知道了嗎?”
“臣妾聽宮人們說過了。”皇後怯怯的說。
“既然說過了,那你還擔心什麼。”皇上淡淡的說,“朕累了,都跪安吧。”
“臣妾(臣媳)告退。”皇後行了一禮,起身冷冷的督了一眼跪在地上起不來的夕顏,悄悄呸了一聲提步離去。
夕顏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膝蓋,挪著步子走出去,她看得出來皇上定是被皇後給氣著了,身為一國之母,竟然如此小肚雞腸,把堂堂一國之君想得那麼肮髒,要誰誰不生氣,夕顏跟在皇後後麵,冷眸子不時的掃向她的背,氣呼呼的走快了腳步,從皇後身邊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