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今天變的很清楚,說的也很清楚:“盡管你鎮南鏢局在關外至關東一向很了不起,盡管你鎮南鏢局一直走的都是明鏢,黑白兩道都給你麵子,盡管你丁鎮南一手少林碎石手已有九分火候,在江湖上可以所向披靡。但是,今天你遇到我,遇到我小魔女,你就隻有自認倒黴……”

霧漸漸淡了,前麵的路盡顯眼簾。

忽然,安平抬起頭,眼睛似乎已放出了光,嘴角已泛出了一絲笑意。

看到陽光的時候,她的心情總是很愉快的。

她認為:殺人的時候總是需要一個好的天氣。因為這樣吉利。

她有一個癖好,就是每次殺完人的時候,她總是喜歡用一塊硬饃去擦拭刀上的腥血,然後就著吃。據說這樣養顏。

她忍不住笑了,一想到丁情她就笑了。“這小子鍾衣鼎食,衣食無憂,是一個出了名的敗家子,靠著老爹丁鎮南的一點名號,竟敢在江湖上行走,真是……哈哈哈。”

她忍不住大笑起來,她甚至已經嗅到了丁情血的味道。

女人笑的時候總是很美的,美到一把尖刀刺在你的脊梁骨時你還不知所雲。

女人笑的時候也是很危險的,危險到背後已有一雙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時,她還沉湎於歡愉之中。

現在,正有一雙犀利的目光不離方寸的盯著她,而且還一步一步慢慢地想她逼近,一步,二步,三步……

她的背纖細苗條,如果用一根枯枝去擊打,我想那絕對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可惜,他沒有:“你好。”

安平馬上停止了笑聲,麵部的肌肉在痙攣,她轉過身,臉上的疲倦之意已經全消。她明白,這一次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對手,不然的話,站在自己三丈之內竟然全然不知。

她細細地打量著。

他頭戴鬥笠,把笠帽低低地壓在眉毛之上,幾乎遮住了大半個臉,但他那雙很是銳利的目光看上去卻很清楚,他身披鬥篷,鬥篷上有點濕潤,顯然剛經過一場大雨,但他那雙青布鞋卻很幹淨,沒有一絲雨淋過的痕跡,他身材不算魁梧,卻很強壯,他看上去還很年輕。

安平厲聲道:“你是什麼人?”

“男人”

“屁話”安平道:“我是問你叫什麼名,從何處來?”

“我叫零壹零,從鹹陽來。”他說話不急不躁。

“來幹什麼?”她很急,急著想知道答案。

“阻止截鏢。”說話短而直中要害。

安平身子不由一顫,疑問道:“阻止截鏢?”

零壹零信誓旦旦道:“是的。”

安平冷笑,帶著一絲譏銷道:“不過我卻聽說鹹陽並沒有幾個利害的角色。”

“那就是說還有幾個。”

安平眉心一鎖,怒道:“你到底是誰?”

“我已說過,零壹零。”聽的出來,他並沒有撒謊。

但安平似乎並沒有聽過,試探道:“令師貴姓?”

零壹零道:“本人沒有師傅。”

安平道:“沒有師傅,閣下的這說功夫莫非是自學的不成?”

顯然,她對他會武功一事是毋須置疑的。

“不會。”零壹零道:“本人的武功是家父所授。”

“令尊貴姓?”

“姓張。”

“章魚的章?”

“張守一的張。”

安平的臉色忽然變的蒼白,道:“你說的是‘表裏如一’的張守?。”

“是的。”

“你說的是有四君子之稱的張守一?”

“是的。”

“那麼你就是……”

“百人社團。”

安平緩緩地點了點頭,片刻之間好象什麼都明白了,也好象什麼都不必說了。

身子一椋,一閃既逝。

二  大盜江濤

清晨,細雨綿綿。

江濤坐在梅雨軒最高檔,最豪華的一個雅座上,吃著一席最昂貴,最豪x的飯菜。

他不怕貴,這樣刺激消費。

他什麼都不怕,反正他有的是銀子。

據說,七年前他就已經是西北群匪中最有錢的人了。

今天早上,他給了梅雨軒掌櫃五萬兩銀子,選了一個最高檔的雅座坐了下來。

外麵下著春雨,不大。隔著窗戶望去,就看見迷蒙的細雨落下,滴在翠綠的草木之上,稀疏作響。輕柔的就像是少女的輕歎。

他望著窗外,看著細雨,順手往嘴裏灌了一杯酒神色竟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