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裏從一開始，就引導我們相信張昭陽是想殺死白裏，計劃失敗之後畏罪潛逃的。”
“可白裏兩次受到生命危脅的事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啊！”顧維著急地說。
“那兩次雖然看起來是有人要殺白裏，實際上是白裏自己要殺自己。”
“自己怎麼會殺自己，什麼意思？”
“今天你說白裏是五點二十五從２０９９出來，卻六點才走到友誼商場，十分鍾的距離他卻用了半個小時，有兩個可能，一是白裏早早地就到了友誼商場那個胡同，卻停了車在那裏等槍擊的人到來。另外一個可能就是白裏在附近轉悠到了六點，才來到胡同。而那個也等到六點才開槍的人，不會是別人，就是跟白裏一前一後出了酒吧的剛子。剛子根本沒去什麼楓葉情，他出了酒吧就直奔事發地點，做好了準備之後跟白裏合演了一出槍擊戲。在白裏針管裏加藥的是宋寧，開槍打白裏的是剛子，他們全都是受白裏的指示演戲罷了。他的目的就是引導我們懷疑張昭陽想殺白裏。可是張昭陽雖然是強奸犯，但是並不是殺人犯，從頭到尾他都沒想殺白裏，相反，昭陽對白裏是有感情的。”
“加藥的是宋寧，可是白裏遭槍擊的時候，張昭陽確實是很蹊蹺地迅速地出現在了現場啊！”
“張昭陽是被白裏故意叫到現場附近的。”
顧維不解地看著尉民。
“張昭陽剛剛分手的女朋友說，當天下午張昭陽被一個朋友打電話叫去流星花園了。”
“那個洗浴中心？”
“對，今天上午，我去流星花園找到了當時服務昭陽的小姐，小姐說昭陽從下午四點到六點，一直都在洗浴中心接受按按摩和服務。也就是說昭陽時間上沒有條件去殺白裏，而且他被叫到流星花園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就是白裏為了讓昭陽能夠以不平常的速度趕到出事現場。白裏是精心選好了時間和地點被槍擊的。”
顧維覺得尉民一步步地在侵蝕自己的防線。
“我到通訊公司查了一下張昭陽手機的通話記錄，昭陽的女朋友說昭陽接到電話的時間段裏，給張昭陽打電話的隻有一個人。”
“難道是……”
“對，就是白裏。白裏布下了很大的一個局，為了不讓人發現他殺了昭陽，他故意讓宋寧在昭陽的白大褂上留下指紋。如果剛開始我們真的以為張昭陽畏罪潛逃了，那他們兩個就都沒事。但是一旦我們發現昭陽有可能遇害而不是逃跑的時候，白裏就故意拋出白大褂，讓宋寧這個本來時間就剩得不多的人來頂罪。宋寧因為妻子和昭陽有染，為殺了昭陽的白裏頂罪也是心甘情願。誰偷了白大褂穿過以後還會疊得整整齊齊地扔掉呢？白裏明顯是在故意吸引別人的注意。後來，白裏又拿出了第二個餘地，做出一個假的昭陽強奸的現場，這樣我們不僅相信昭陽還活著，還會釋放宋寧。”
顧維覺得血壓升高，手心出汗。
“不可能的！白裏沒有理由去殺張昭陽，他們在研究上是有些爭論，不過白裏是不會因為這個去殺張昭陽的！”
“現在的證據已經足夠指控白裏故意殺人罪了。其實我本不該同意你來我這兒住的，我知道，白裏對我和你的接觸心中一直有芥蒂。但是因為明天早上，我們就得刑拘他，我想趁今天把事實講給你，讓你做一些心理準備。隻是我還沒有想明白，白裏為什麼精心設計這個迷局來殺昭陽。”
這個剛剛背叛了自己的男人竟然還殺了人。顧維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有些超過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你說是今天剛子主動告訴你白裏跟小玲的關係的？”
“對，他親口說的。”
“這就很奇怪了，如果剛子知道白裏和小玲的關係，他本可以自己去勸白裏，或者用一些他們**的辦法，比如去威脅小玲去解決問題，而不影響白裏跟你的感情。他知道你的性格，他把這些告訴你，目的就很值得懷疑了。難道是希望你知道了之後跟白裏大吵一架然後離婚嗎？”
“他也是好心。”
“當然是好心。他為了白裏連偽裝假槍擊現場這樣的事都肯做，我不相信他告訴你白裏的秘密之前會沒有跟白裏商量過。他選擇今天這個時間點告訴你，除了是白裏指使的，我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性。其實昨天晚上，我跟白裏射擊的時候，白裏就已經知道一切都快結束了。因為他知道我在追查周明月屍體的下落，這說明我已經懷疑第六起強奸案不是由昭陽做的了。而周明月的屍體，隻有白裏一個人知道下落。而且一旦證明是剛子開的槍，他布下的局被解開也隻是時間問題了。他讓剛子激怒你，是在把你推給我，可能他覺得把你推向我是對你最好的結果吧。”，說完尉民做了一個深呼吸，眼睛有些發紅，“白裏是個貨真價實的感情上的笨蛋，看來這一點我一直沒有誤會他。”
“可是他們在咖啡店那次，和那些擦過眼淚的紙巾怎麼解釋呢？”
“雖然白裏殺了昭陽這個已經證據確鑿，但是剛才我說的他和小玲的事，還隻是我的猜測。明天再仔細確認一下吧。”尉民看了看掛鍾，時針指向十一和十二之間，“不早了，你要不要洗個澡睡。我睡沙發，你睡我床吧。不要著急，明天一切就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