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百裏開外不遠的一片桃花林裏,此時已近四月,天氣已是轉暖,滿樹芬芳的桃花嬌豔粉嫩,正應了那句人間四月桃花芳菲盡的名言。
悠悠地從不算太過舒服的沉睡中清醒過來,月千樺摸了摸有些酸痛的太陽穴,動了動有些僵直的腿腳,還好,那夥人倒是還不曾虐待階下之囚,給她來個五花大綁,或者說人家根本便沒當她月千樺是個事。
活動了活動睡了一晚有些僵直的手腳,眼眸順便掃視一眼這個簡陋地像是農家存放雜物的小屋,倒也算得上幹淨,除了東邊牆角堆放的整齊的一捆捆的柴草,什麼也沒有。
透過半開的窗扉隱約可見那數不盡的桃樹林和漫天飄揚的桃花。
“哎,你說那人是不是大腦有病,這麼麻煩幹什麼,直接一刀哢嚓了不是更省事嗎?還要你我兄弟不眠不休地守著這臭小子,真是晦氣。”
“二鬼,你就少說兩句吧,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雇主怎麼要求我們青城四鬼自然是按著規矩辦。”
兩人的說話聲不高,或許本身也沒有把裏麵的那位當一會兒事,竟然在外麵便發起了牢騷。
月千樺耳朵動了動,她倒是好奇了,雇凶綁架?那接下來要怎麼對付她,唇角邪邪地一勾,手中把玩著一個小巧且圓潤的小瓷瓶,如今嗎,她倒是不急著脫身了。
又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這門外的兩人倒是說來說去也沒有說出那背後的雇主,隻是窮極無聊,胡吹海捧地聊了些不堪入耳的什麼翠香樓的紅牌小翠花,又是什麼江湖上那些殺人越貨的勾當,而月千樺則幹脆半倚在那捆幹柴上半翹著二郎腿閉目養起神來。
在月千樺昏昏欲睡,腹中大唱空城計的時候終於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向著這小屋的方向而來,不由地一個激靈清醒了幾分。
“大哥,你們回來了。”
“嗯,人哪?”破鑼一般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陰騖深沉,聽著便令人寒毛直立,看來這什麼四鬼中當以這位最為難對付了。
“在裏麵哪,還沒有醒過來。”醒沒醒誰知道,反正就是個風一吹就到的小娘們,醒了也礙不著什麼。
“仔細些,老三,你進去看看,老二把人都放進去,完事趕緊走人。”
“老大,那小娘們細皮嫩肉的,要不兄弟先……”隨即一道淫邪嬉笑的聲音響起,月千樺險些將隔夜飯都吐了。
“這次不行,那小娘們有些來曆,雇主出了大價錢。”
月千樺直想罵娘,他大爺的是誰這麼算計她,還出了大價錢,眼眸危險的眯了眯,不過看來今日要想見到那位背後之人是無望了。
正在思索著,門扉吱呀一聲被外麵的人推了開來,隨即一股惡臭襲來,即便是月千樺極力忍耐,胸口還是忍不住一股惡心翻滾,秀眉微不可見地皺起。
淩亂的腳步聲悉悉索索地在小屋內響起,就算不睜眼看也知道必然是進來了不少人。
“且,臭死了,今個便宜你們了,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娘們是你們的了,趕緊的上吧。”
“大爺,這……”一道弱弱的聲音帶著遲疑地出聲。
一腳踹過去,消瘦地如同厲鬼的男人嫌棄地皺了皺眉,“這什麼這,趕緊的,哎,別玩死了留口氣,這裏十文錢,一會兒一人一個。”
眾乞丐起先還有些忐忑,如今看到男子手中那一串銅版,頓時個個眼冒金光,有女人玩,還有銀錢分這不是天下掉下來的好事嗎,頓時幾人一改怯怯諾諾的憋屈相,眼神有飄向那躺在柴草堆中一襲男裝打扮的少年,頓時淫邪貪婪的眸光畢露無疑。
隻是這褲腰帶一鬆,還不等靠近那道嬌小的身影,便隻聽的一聲慘呼驚顫四野,外麵等著的三人同時眼皮一跳,踹門而入。
一襲白衣勝雪,本應昏迷在地的少年唇角勾著一抹痞痞地淺笑,眉眼彎彎,眼眸靈動而狡黠,不算絕美的五官湊在一處卻是說不出地令人……。心折,自然若是可是忽略少年手中把玩著的那把尚還滴著血的匕首,還有少年那笑得怎麼看怎麼無辜的眼神。
啊,一聲慘絕人寰的驚呼終於將闖進來的幾人震醒,順著聲音看過去不由地又是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自然談不上怕,他們在江湖上混過得都是刀刃上舔血的買賣,還不至於就那點兒膽量,隻不過看向少年的眼神卻是都變得有些古怪。
他們沒有劫錯人吧,這少年是個女的嗎,女的能幹出這種事?
地上躺著的乞丐衣衫襤褸,褲子半褪,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正雙手染血地捂著下腹那個部位滿地打滾哀嚎,而就在他身子不遠處躺著一團血肉模糊,望之令人惡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