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故事的前奏(1 / 3)

乾和元年,三月半依舊春陽暴暖,層層雲海花開,掩映重疊,爭奇鬥豔。

禾蕊感覺一陣口幹舌燥,皺著眉緩緩睜開眼,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櫻花香。看到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嘻嘻笑出聲,笑得太急喘得喉頭一口腥甜一口鮮血吐出。

“小姐,小姐,剛醒來可不能反應過激。”端水過來的婢女素素見這場景一臉驚慌,放下水盆跑到床邊從懷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藥丸遞給禾蕊,“這是定心丸,幸好喬醫師早有預料。”

禾蕊心中五味雜陳,看周圍圍上了不少人,她們滿臉焦急的表情,不再猶豫接下藥丸送進嘴裏,盡量溫暖一笑,素素又驚又喜,眼裏閃著淚光“小姐,您昏迷了好久,素素還以為,還以為您會隨阮公子……”

禾蕊擁著她,周圍的人也抱著禾蕊,禾蕊的臉色暗了下來,壓著心中的情緒,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阮郎入殮了吧。”

素素第一個反應過來,“入土為安了。”

禾蕊麵上的病態很重但神色淡漠“我要見喬醫師一麵。”

素素笑道“喬醫師說的好準,小姐果然一醒過來就想見她,不過喬醫師前日上山采藥去了,小姐休養幾日就可以見到了。“

禾蕊心中冷笑,看見房內擺的櫻花,“我想出去透透氣,哥哥們在家嗎?”

“二爺去了隆陽三日,前些日子每日都過來看小姐,了解您的病況穩定下來去言鹽商一事,三爺隨二爺一起去的。”小蘇讓我喝下一碗湯藥不緊不慢說道。

她點點頭,如果不是身上的痛感那麼清晰,她總覺得這不過是一個夢而已,禾蕊還是現在的竹青溪隻是自己身上的一個代號而已。

出門時,天氣還是有些寒冷,素素替她披一件裘衣,天空青灰泛著白可能是幾日的春雨的緣故。

如今的她記起禾蕊所有事,心裏多了一些牽絆,小蘇和素素陪著她走到竹林旁,枝葉作響,她身上的衣擺起伏著,竹子颯颯風姿不經意讓她想起那日他一襲青衫,頭發披散,手執羽扇,眯著一雙沉沉的黑眸。身姿如竹清俊挺拔,她的心像被揪住一樣。

旁邊的小蘇抓住她的手,“手怎麼這樣冷,臉色怎麼變得怎麼蒼白了?”

她晃過神,低低說道。“不礙事。我們回去吧。”

過去的的就應該拋開,如果,如果要活著的話,風迷了眼睛,一縷頭發插進眼裏,她擦掉眼角的淚。溶溶月色下卷伏的簾帷中玫紅色花瓣伴著風吹進燈火明明的閨房內,少女正坐在床上喝藥,一見到笑了,一回頭對素素說,“肯定是又開了好些花。”

“是啊,二爺也去了兩個月了,花川穀的櫻花又開了。三爺還要準備京考,也該回來了。”素素拿著錦帕給禾蕊擦嘴,眉開眼笑。

禾蕊側過頭看窗外柔和的月光,語氣有些懊惱小聲說著,“花前月下,我卻不能把酒言歡。”望向餘下的半碗藥一飲而盡

素素捧了桌上的一盤蜜餞沒聽到她的話,“說起來您病也是真是時候,倒不用去選秀了。”

小蘇進門來冷冷說道:“以後還是要去的。”

“皇上剛剛登基,到了三年招考的時候,選秀什麼的也會往後退吧。”小蘇給禾蕊茶水漱口,她思忖起來,選秀是避不過去的,前朝後宮盤桓錯節,自己是叔父手中唯一的女眷,我病愈的消息隔了那麼遠的都城的他想知道是肯定會知道的,起了身,她們出去時把支窗的架子收了,屋子暗了不少,我不去叔父也會讓別的人去,如今我已寥寥無心,進不進宮已經無所謂了。

不過世事難料,該來的總會來的。

小荷才露尖尖角,長風日下,少女以整似暇棲身竹林青石上,月白荷衫長袖羅帶任暖風輕擺,眼前的綠不像從前前看到的嫩綠,背後的亭台樓落更不是那日光景。

少女想到這裏眉頭一皺,“禾蕊,你再偏激執著,一定會自招折損。”自嘲地笑笑,伸手在石頭上比劃,竹青溪。言入黃花川,每逐青溪水。禾蕊翻身一躍,穩穩落在大理石鋪的的羊徑道上,禾蕊隨手抓起石桌上的糕點,“這幾日你們整天盯著也夠累的吧,想這園中景色很好不妨坐下小憩,我早就想通了想必你們也早已稟報,死了隨了阮郎又如何,選秀入宮也比那什麼殉情要好吧。”

突然從少女背後的小徑傳來一陣拍掌聲,禾蕊聽到一陣靴子輕響,過來了兩個少年“真是‘士別三日到刮目相看’啊,這丫頭看來不用我們操心了。”

禾蕊一瞧他身材高大,麵相俊俏,輕裘寶帶,忙舉手作揖“原來是二哥,隻是死過了才知道活著更好吧,一山放過一山攔。”

他身後比他更瘦些的小後生這時笑道:“二哥說的是,四妹不去想那個。”

饒旬政輕笑著看他三弟,“可不要在四妹麵前說些混賬話。”

饒旬赦瞪了旬政一眼,又看了禾蕊一眼,禾蕊一臉風淡雲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