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鬧出什麼樣的動靜來呢?這就不好說了,畢竟,這是一個牽動了千家萬戶的大事,像鐵蛋跟金寡婦這樣的人,大有人在,這才是一個可怕的群體。在來到快要到溝底的時間,在陽坡的這麵就有了一片耕地,李老漢說:“這後山裏還住著一對四十多歲的男女,在農業社的時間,這裏歸趙家溝農業社管,到了成立生產隊的時間,因這後山上太偏僻,來一次又不容易,地也不算多,在經過生產隊的商量之後,就把這後山的地給撂下咧。這兩個沒有後人,也不知道是從哪搭來的,這地也就讓這兩口子種下咧;在沒有耕牛,就用鋤頭,還有帶鉤的耙子挖地,這兩個是自產自吃,也不交公糧。”在說話間,就來到了一個竹笆子牆麵矮小的草房的跟前,房間裏沒有人,門是敞開的。祁海東跟金寡婦就進了房間,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間裏就一個矮小的火炕,火炕上堆放著散亂烏黑的被褥;整個房間,也沒有木箱之類的家具,除此之外,就是吊在房梁上的一根帶鉤的木棍,這木棍上吊著一個烏黑的鐵鍋,在鐵鍋的下麵,一堆柴火灰的邊上,就有散亂放在地上的碗筷。整個房間,沒有廚房,房間不大,隻有十平方的樣子,而這一切,都被天長日久煙熏火燎的黢黑的了,這也是一家人生活的地方。金寡婦說:“這世上啥人都有。”祁海東沒有言傳,在走出房間時間,就在房頭的角落處,就看到木架子上麵,一石頭手推磨子上還散落的有、沒磨淨的番麥籽依稀可見在上麵。再放遠望去,一男一女正在坡上刨地,這地都是風化了的碎石片,土質灰黑,像是腐質土壤。祁海東說:“這一家人長年累月都在這深山老林裏生活,也不到外麵去嗎?”李老漢說:“也就是到了沒有了鹽巴咧,那男人才到楊家溝代銷點去一趟,其它時間都在這深山老林裏生活。”金寡婦說:“想不到在這深山老林裏還有這樣一對男女。”在說話間,這對男女就從坡上下來了。再看時,男人精瘦,個不高,背駝,都是盛夏的季節,男人還是一身黑棉襖裹身。女人麵部凹陷,矮小,給人的第一感覺像是智商底下的老好好。不同的是,女人不是棉襖裹身,而是有了春秋季節的單衣,單褲。男人說:“我兩個在坡上挖地,就見你們來咧”末了,就不再言傳。這男人手裏依舊捏著鋤頭把子,也不招呼來人坐下歇涼,的確,門前,也沒有可以坐下歇涼的板凳跟石頭。於是,來人跟這一對男女隻有立在門前歇氣了。再看時,這耙子隻有兩個手指粗細的鐵鉤,這鐵鉤已是明晃晃的亮,很顯然,這是在刨地時間讓碎石片摩擦的透亮了。這時間,女人始終不言傳,就進屋去了,稍後,又出來立在房間外麵不言傳,不時,漫不經心地打量一下祁海東跟金寡婦一眼,那神態,好像跟沒有長大的孩童見了陌生人有些害羞的樣子。李老漢說:“這兩個都是趙家溝的知識青年,他們這是來後山森林裏來看稀罕來咧!”末了,那男人說:“這後山裏野物多,在去年種下的包穀就讓野豬跟狗熊給糟蹋完了!在今年隻有種了一點黃豆,你看那坡上的包穀就趕不上你趙家溝的包穀好!”李老漢說:“在這後山裏野物多,糧食都讓野豬給偷吃光咧!”祁海東跟金寡婦沒有言傳,都奇奇怪怪地望著這一對男女。在停歇了不多一陣子,李老漢說:“我們還要趕路,年是個割下的菜杆還在坡上。”末了,李老漢轉身就走了。在回到了通往溝底的路上,金寡婦說:“這兩個也沒有後人,就這樣生活在深山老林裏,跟野人又有什麼區別!”李老漢說:“啊哈!這活人都不容易!生產隊讓這兩個搬到趙家溝去住,這兩個還不願意去,隻有老死在這後山裏咧!”祁海東說:“這男人姓啥?”李老漢說:“這來咧,就來咧,走咧,就走咧,在來的時間,也很少有人叫他的名字,這時間長咧,都習慣打一個招呼,也沒有人過問這個男人到底姓啥?老家又是哪搭的人?好像姓祝,到底姓啥,也很少有人知道。”祁海東說:“他的口音都變咧,像是湖北那個方向的人。”金寡婦說:“你咂摸就斷定是湖北那個方向的人?”祁海東說:“我家鄰居就是一個湖北人,跟他的口音很相似。”李老漢說:“都是逃難的苦命人!在木家坪這一帶的外地人也有不少,都是逃難的,為了討生活,就落戶了下來。”祁海東說:“你的祖上是本地人吧?”李老漢說:“聽大漢說:我的祖上是山西大槐樹下的人,都過來的年辰久咧,誰也不知道到底是山西哪搭的人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