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高舉雲見他一腳已經邁出門檻,但鼻子中似乎仍盤旋著濃鬱的酒香,忍不住一拍桌子,站到長凳之上,尖叫道:“蓋小樓,衝著這瓶酒,姓高的豁出去了。來來來,我跟你先幹三杯。”蓋小樓向橄欖仙子偷偷眨了眨眼睛,高聲道:“什麼三杯,咱們今日不醉不休。”轉回座位,“當”的一聲,又將酒瓶放到了桌上。

高舉雲目不轉睛的盯住酒瓶,口中大叫大嚷的道:“阿寶,給老子炒兩個拿手好菜,沒菜下酒那怎成?”不等那熱酒的少年接話,又改口說道:“算了,這小子做事磨磨蹭蹭,等他炒好菜,非把老子的酒蟲都饞出來不可。還是老子親自下廚快些。”話聲未落,已旋風般衝進了灶堂,跟著鐵勺子敲打鍋沿,“叮叮當當”聲大作。

蓋小樓胸有成竹的正了正身子,道:“孔兄,咱們入教之事,十有八九是成了。”橄欖仙子道:“何以見得?”蓋小樓一指酒瓶道:“高舉雲最大的毛病就是貪杯,為了這瓶我和如來說件事,就是拚著命不要,也要把你我送入點燈勇士中去。”橄欖仙子道:“我和如來說件事,好奇怪的名字,那是什麼意思?”蓋小樓道:“這酒是一位出家人無意中研製出來的,自他釀造出這種酒之後,整日裏醉生夢死,將佛教中的清規束縛卻都拋在腦後,甚至於想要蓄發還俗。有一日他找到了方丈,提及還俗之事,方丈幾經勸說無用,便道:‘你要還俗,茲事體大,老衲不敢做主,你最好還是跟如來佛祖說去。’那和尚飲多幾杯,竟信以為真,便跪倒如來神像跟前,一片虔誠的求如來佛祖準他還俗。如來乃是泥塑土身的佛像,怎會開口說話,準他還俗?誰知那和尚為了還俗,竟一跪不起,終於活生生跪死在佛像之前。後人驚服此酒的威力,因此給他起名為‘我和如來說件事’。一來悼念那位出家人,一來巧借譏意,以戒今人。”橄欖仙子道:“照這麼說,這酒一定很霸道了。你給高舉雲喝這等烈酒,豈不是害了他?”蓋小樓道:“那倒未必。後人雖然得到那和尚的配方,但配製出來的酒卻無法媲美那和尚釀的,再說,這我瓶酒裏裝的多半是白幹。我和如來說件事隻有那麼一點兒。便是這麼一點兒,也足夠高舉雲朝思暮想的了。”話音一低,竊竊輕笑道:“我抓住他的弱點,以酒誘之,進入紅燈照已十拿九穩,這法門和仙子對付古月、阿乙等人異曲同工。說來說去,還是同你學的。”見隔屋門簾一掀,高舉雲端著兩碟熱騰騰的佳肴已走了上來,當下止住話頭,自行到櫃上取來了杯碗,將三人酒盅一一倒滿。

橄欖仙子本不想飲酒,一來經不住高舉雲的勸說;二來想見識一下我和如來說件事的厲害,隻好強作陪襯的喝了半盅。哪知半盅酒剛剛下肚,混身已經飄飄欲仙,不能自己。蓋小樓怕她酒醉失言,當下將她安排到後屋先睡,自己則和高舉雲品酒論武,開懷暢飲。

翌日清晨,橄欖仙子一覺醒來,隻覺得頭昏腦漲,全身乏力,心中暗道:“我和如來說件事當真厲害,隻喝了那麼一點,就醉的不醒人事。”支身而起,直腿坐了一會兒吐納的功夫,這才覺得頭腦漸清。轉頭一撇,卻見蓋小樓伏在窗口前的一張條案上,正忽忽而睡,心想:“這人平時瘋瘋顛顛的,此刻卻能守之以禮,倒也不失君子之風。”想到對方和自己同處一室,又身處敵營之中,既使不敢趁著自己酒醉之際有何越軌之舉,但這張床夠寬夠大,他隻要任意找個理由,就可和自己同榻而臥。這種事若是傳揚出去,那自己還有何麵目見人?想到這裏,不禁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