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邱芳菲一邊聽十鬥八車介紹,一邊隨手取閱各類書籍,心中暗想:“別的皆可稍緩習之,唯有武功一徒要勤下苦功。不然又憑什麼營救父母及外公?”深怕十鬥八車看出自己的心意,漫不經心的走來走去,不敢獨貪武功書籍一隅。待得十鬥八車離開書房,這才揀起幾本武功秘笈,如饑似渴的背讀起來。
謝邱芳菲雞鳴即起,星繁方寢,同十鬥八車兢兢兢業業的學習各門藝業。十鬥八車通曉各種口技,引來野獸家畜之後,便用機關誘捕殺之,烹飪各種美味。謝邱芳菲不用分心旁騖,專心習藝,加之惠芝蘭心,於各門技業上的修為均是突飛猛進。轉眼寒來暑往,須臾冬盡春至。駱家大院的後牆上已被她刻下了兩百多個“正”字。屈指算來,這已是進入駱家大院的第三個年頭了。
謝邱芳菲放下手中炭木,怔怔的瞅著第二百二十個“正”字,那濃黑的一橫,顯得格外醒目,然而筆畫之中,卻流露出無限的傷感。她延著院牆緩緩的行過花園,幾隻盛開過的玫瑰在她衣袂下無奈的低下頭去,一隻小鳥掠著屋簷飛了幾圈,又緩緩落在她的手中,正是十鬥八車送給她的那隻木鳥。她把著木鳥呆呆的盯了半晌,平靜的表麵掩飾住了滿腹沸騰的心事。
十鬥八車隔著窗口望去,隻覺三年前的小姑娘早已成了出水芙蓉,看著看著,內心不禁升起了一股莫名。謝邱芳菲猛的抬起頭來,瞳仁中映顯出了一張不修邊幅,胡子糟雜的臉孔,兩人默視良久,各自想著心事,誰也未曾開口。兩人的表情都是那麼漠然,令人無法透測心意,兩人的目光都是那麼犀利,似要洞穿一切。
十鬥八車長歎一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風月如梭,光陰似箭,三載春秋也不過是轉眼之間,你既然想走,為什麼不直舒胸臆?你怕我不準嗎?車某一介天涯孤客,看透了人世一切,所以放浪形骸,遁世自隱。你卻不同,豐華正茂,情竇初開,這世上美好的事物正亟待你去追求。”招了招手,又道:“菲兒,我有幾句話要囑咐你,你進來吧。”謝邱芳菲點了點頭,繞過花園,進了他那間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