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錦瑟年華誰與共(1 / 3)

這一日,又是一個晴空萬裏,還是一片楊花漫飛。我懶散的睜開眼,迷蒙的瞧著碧色床帳。慵懶的起身。斜倚著枕頭,一頭墨色長發也像急了她的主人。極盡閑適的灑在我因寢衣零落而露出的冰肌之上。還有幾縷甚是調皮的纏繞了我的雙眸。我隨手將它撥去。輕緩的起身,揮開碧紗,望著窗外的楊花點點,輕蹙秀眉,用腳尖去觸碰床榻邊的繡鞋。趿拉著走向窗邊,掀起紗幔,外麵正是:晴簷多風,柳花如撒。

少時,眾秀女疏妝畢,十幾名姿容婉麗的少女俏生生的立在庭院。發綰芙蓉髻,簪桃色堆紗宮花。上著青衿上襦,下著藕荷色石榴裙。裙裾曳地,覆上了殘紅落葉。因是進雲寧殿麵聖。平日裏嬉鬧個不停的小姐們。此時,也心神緊繃,一一邁著蓮步規矩前行。

我自是不例外,硬生生的感到手緊緊地捏著廣袖處穿著珍珠的流蘇,生生的疼。心緒也煩雜極了,也不知到底是被晉了高位分好,還是如此平靜湮沒在這眾多紅顏之中。

正哀歎間,已隨眾到了雲寧殿。我回神看去,眼前是,綠琉璃拚花圖案,在漢白玉的雲階上熠熠生輝。抬頭遠望,雲階漫漫,很是威嚴,莊重。但其間又不失精美雅致。雲階盡處,數十根紅柱撐天。朱漆雕花鏤空殿門大敞。

隻聽一內監高喊:“眾秀女入殿。”

我們掂起裙擺,目視前方。邁著嚴整端莊的宮步拾階而上。

入殿,按嬤嬤事先教好的順序。低頭屈膝行禮。口呼:“陛下聖安。”

隻聽清冷淡雅的聲音傳來:“眾女平身。”

我想這定是皇帝了。細細揣摩,因隻這四字,再有這殿大又空曠。也實在聽不真切。但也真真正正的極盡威嚴。

我不許自己有半絲的分神,禮儀上半步都不許有差錯。今日是昭興帝親自晉封,我又如何不緊張?

九日前,是太後,太妃親選。隻挑些自認好的進入內宮,便是定下了的妃嬪,再由今日皇帝親封。今日也定不會封後。皇後是皇帝的妻子,是要經過真正的大婚。定是十裏紅錦鋪地,祭天敬神,三拜九扣的。雖說,皇帝早已到了大婚的年紀。可又聽說太後甚是挑剔,竟覺得沒一家姑娘能配上那天之驕子的。說是要這宮妃先進宮,過些時日看誰合適。

我自是年少輕狂的年齡。也很想體味一番一國之母的滋味,但也隻是想想作罷。輪上七八輩子也輪不到我身上吧。我在心裏自嘲了一番。

等我們在大殿兩側站好,我實在忍不住悄悄抬了頭。向上望去,隻見大殿禦座上一個稍顯清瘦的少年優雅的坐著。忽的心中一陣懼怕,趕緊回神低頭。心中更是砰砰的亂跳。皇帝似是又說了句什麼,我腦子裏嗡嗡一片,什麼也沒聽清。

內監喊道:“白將軍之女白鴻上前麵聖。”

此時,站在對麵的白鴻,移步上前,行禮道:“臣女白鴻,恭請陛下聖安。”她音質沉穩,清澈透亮。真的不愧將門虎女。

我本以為皇帝見到如此豔麗容顏定會誇讚幾句。誰知,隻清淡一句:“姿容甚好,封正一品德妃。”便沒了下文。我心中一陣冷笑,這小皇帝竟心比天高,如此絕色佳人,半點訝異之色也無。估計也是美人我玩的多了去了吧。

我微抬起頭,向上瞻望。我在心裏定了定神,定是要將這皇帝給看看清楚。

正在心裏誹謗者他,便聽內監叫道:“禮部尚書之女楚靜姝上前麵聖。”

我心下猛地一顫,迅速低頭,呼一口氣。提步上前行禮道:“臣女楚靜姝,恭請陛下聖安。”中規中矩的問好後低頭靜候。過了片刻才聽到:“恩身姿嫻雅封正一品淑妃。”我提的一口氣這才緩緩吐出。腦子裏一片的空白,也不知怎麼的就退回了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