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芷蓉道:“齊了,原來都是齊的,一應桌椅酒水,廚房裏都沒動過,倒是進去就可用得!”
“這樣就好!”掌櫃的關心地問了句:“什麼時候開門!”
蘇芷蓉道:“還沒定呢!”一麵為難地道:“姐姐也知道的,這城內如今鬧成這樣,隻怕要點瓜果蔬菜的也難!”
掌櫃的聽了這話,心有同感,道:“你當我這酒樓如今這樣子,隻是因為老趙的菜不好麼,也不全是,這菜的價格一天一漲的,成本太高,我也有心歇一歇來著!”
蘇芷蓉點了點頭道:“倒是姐姐思慮得周全!”
正說著,趙一刀將那光溜溜的雞提了進來,脖子上還淌著血水,趙一刀道:“雞血也接了,用碗裝著的,一會撒點鹽去,免得化了!”又道:“蘇姑娘吃過雞血湯沒有,我們掌櫃的時常喝的,養容駐顏呢!”一麵說一麵將鍋蓋揭了起來,用勺子舀了水進去,看著可以,便將雞也放進去,一麵問蘇芷蓉:“這水多少合適!”
蘇芷蓉道:“剛淹過雞身便可以了!”
趙一刀答應了一聲,試了試,蓋上鍋蓋,便去灶下嚓嚓地打火,塞了一大把柴進去,蘇芷蓉笑道:“你見過一根柴火煨熟的豬頭肉沒有!”
“哦!”趙一刀聽了這話,便奇怪地看著蘇芷蓉:“蘇姑娘怎麼知道我們醉仙樓的招牌菜!”
“這個!”蘇芷蓉一愣,她隻是在小說裏看到過,隨便說說而已:“我也吃過!”她隨便應了一句。
“蘇姑娘可真是見多識廣!”趙一刀一麵朝灶裏撥弄柴火,一麵感歎地說。
“但是最近他們口味變了!”掌櫃的在一旁感歎道:“喜歡這種清水白菜,不喜歡油膩膩的豬首了!”
“口味總是會變的!”蘇芷蓉道:“一般來說,做餐廳的話,大師傅必得一個星期就換一次菜,最不濟的也要出一個新品來著,要不然,客人便少了!”
“一個星期!”掌櫃的一愣。
“也就是七天!”蘇芷蓉笑道。
“妹妹怎麼懂這麼多!”掌櫃的似乎有些驚喜。
蘇芷蓉想了想,道:“在外麵吃過罷!”
“哦,這樣!”掌櫃的點了點頭,道“這醉仙樓原是我爹開的,傳到我手裏的時候還隻放得下四五套桌椅,原先也不是這個地方。”
“原先在城南門口那個角落裏!”趙一刀抬起頭道。
“不過!”掌櫃的拍了拍蘇芷蓉的肩膀道:“我倒很喜歡妹妹說的這個星期!”因朝趙一刀道:“我們也這樣,一個星期至少出一個新品!”
趙一刀一臉苦笑地望著掌櫃的:“難呢!”
“難做的事就不做了麼!”掌櫃的白了他一眼。
趙一刀沒作聲,看鍋裏冒出水汽來,便起了身,去揭鍋蓋,看時,鍋裏的雞被沸水拱得上下抖動著,便用鏟子翻了一下,蘇芷蓉因站了起來,朝鍋裏看了看,道:“大約還得一柱香時間!”
趙一刀點點頭,又將鍋蓋蓋上,去灶裏塞了一把柴。
蘇芷蓉道:“湯成奶白色便可以了!”又道:“這時火要小,隻維持鍋裏的熱度就行了!”
趙一刀答應了一句,退了幾根柴。
略過了一會兒,去看時,道:“可以了!”
蘇芷蓉也站起來,看了看,見那湯奶白奶白的,便點點頭道:“白菜心弄好了麼!”
趙一刀將白菜心拿去門外衝了衝,甩了幾下,回來,拿到案上,用針細細地戳出些洞,蘇芷蓉道:“越密越好!”
趙一刀答應著,彎著腰,躬著身子,神色專注,像繡花似的。
掌櫃的在一旁看著便樂了,道:“一個長胡須的大漢拿繡花針是什麼味道!”
蘇芷蓉聽了這話,再去看趙一刀,撲地一聲笑出聲,趙一刀倒不覺得有什麼,一個勁兒地戳著,頭也抬地道:“慢工出細活,這不是繡娘和廚師的相同點麼,怕什麼,隻要做得出好菜來,讓老趙頂一頭花都幹得的!”
這話說得掌櫃的拍腿笑了起來,蘇芷蓉捂著嘴不作聲。
半日,趙一刀伸真了腰,喘著氣道:“還真不是人幹的,太難受了!”
掌櫃的道:“下回坐著!”趙一刀點點頭。
蘇芷蓉看著他一顆顆將白菜心放進碗底,然後再拿一隻碗去舀湯,因上前將宣紙給他墊上,趙一刀就將那滾燙的湯舀進碗裏,然後將宣紙慢慢抬起,待湯全部滲下,看了看,又另拿了碗,如此再弄了遍,一直到第三遍,湯才如清湯般明亮,然後,趙一刀將那湯往裝有白菜心的碗裏一倒,過了半響,看著白菜不上不下地浮著,就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