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卡著她脖子要置她於死地的男人,此刻竟如此一副無害的睡顏放大在她眼前。
金七七下意識地後躲,卻不想重心一個不穩,就要栽下床去。
本是睡著的東溟仙君,不知怎麼就那麼眼疾手快地伸手拖住了她,攬著她後腰將她整個人往裏攏了攏。如此曖昧的距離,像是相擁而眠。
金七七有一瞬間的呆愣,好像還沒從夢中那少女的身體中掙脫出來似的,大力推開東溟的懷抱猛地起身,望著他略有迷蒙的睡眼,反應了好久。
良久,她說,為什麼要我死。
話一脫口,她是一怔,他亦是一怔。
金七七這才徹底清醒,方才的夢實在是攪亂了心神,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竟坐在東溟仙君的床榻上,而他也正側臥在距自己極近的位置望著自己。她慌忙起身,連鞋子都顧不得穿,急跨出去幾步。
卻不想身子竟不聽使喚,忽的定住,又忽的倒退,直至她嬌軟的身軀死死烙進東溟懷中。
她甚至能感到隔著東溟微敞的胸襟,他炙熱的體溫,可一顆強烈跳動的心。
他說,我沒有。
東溟的聲音總是淡淡的,可這一句我沒有卻又是那麼沉重地落在她心上,帶著難以抑製的神傷和說不出地痛楚,狠狠敲擊她的心房。雖然隻是簡單的三個字,卻讓她無比相信。
他的懷抱很寬、很大,他懷中的她又是那麼嬌小柔軟,東溟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可是又難以抑製地越箍越緊,怕她跑掉、怕她消失不見、怕她再一次離開他。
直到他堅毅的下巴下,傳來她終是熬不住一聲輕吟,他才忽的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擺脫禁錮的金七七馬上起身後退兩步,保持好一個安全的距離後,才擺出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樣子。
東溟仙君則雙手撐在身後床榻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等她問罪。
金七七有些語無倫次,本是想質問他為什麼抱她,還抱得她差點被悶死。可這話怎麼說出口?她紅著一張臉,不知從何質問,腦子裏翻來覆去地琢磨了幾個來回,未及開口便敗下陣來,“我怎麼會在你床上?”
話一出口,金七七就後悔地想抽自己。
東溟仙君倒是冷靜得很,一副回想的樣子,淡淡道,“哦,你昨晚自己爬上來的。”
金七七隻覺腦子裏轟地一聲,本就紅彤彤的小臉更是噌地一下紅透了,她甚至不敢細思東溟所言的真實性,因她向來知道自己畏寒,總睡著睡著就夢遊到暖和的地方去了。
她轉身跑了。
東溟漸漸收起戲謔的笑,表情有些嚴肅。織魂的過程是會有些痛苦,但她昨晚那樣痛苦的掙紮,卻是他沒想到的。任他那樣緊地摟住她,仍是驅散不了她夢中的恐懼,懷中的顫抖和輕喚,令他整夜無眠。
她說,東溟,救我。
整整三百七十八次。
她失蹤的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