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在那燦爛的夏天。背起行囊悄悄地離開了校園,離開了這個城市,也離開了我。她走了。我沒有問她離去的原因,也沒有為她送行。我不想知道,也不想這樣做。我怕這所有的一切,都會被離別的眼淚所代替。
她走了。本想躲避了她,便躲避了一次離別的哭泣,可我卻是在欺騙自己。望著窗外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我的視線模糊了。
不會忘卻那個周末的晚上,我因一篇退稿獨自在教室發呆。一位朋友上樓叫我說:“她在外麵找我。”——她在我的印象中是個高傲的人,而且我們之間很少說話。可事已至此,也不便拒人於千裏之外。原來她已備好今晚的電影票,說是周末了應該輕鬆一下。我清楚記得那晚上映的是《離開雷鋒的日子》。真切動人的故事,使我流下了忘情的淚水。忽然,當我意識到身旁還有一個她。而有失“男兒本色”時,誰曾想鄰座的她早以泣不成聲了。
回來的路上,習習的晚風吹落了所有的憂愁。我們談了很多很多。原來她也知道張愛玲、席慕容,而且還為安娜·卡列尼娜、少年維特的不幸流下過同情的眼淚。我才知道,她也是一個細心、善良而且美麗的女孩。終於在那個春風沉醉的晚上,心與心的交往開始了。
怎能忘記那些快樂的日子,我們相互的幫助與合作,使友情的菩提樹枝繁葉茂。早就想擁有一本鬱秀的《花季雨季》了,卻苦於囊中羞澀,而不敢問津。自稱是“心理學家”的她,果然一言即中。便慷慨解囊給予資助,還美其名說:“文化扶貧。”
得了人家的好處,遇到幫忙的事自然不敢怠慢。不知是童心所致還是本身的心地善良。她居然養起了蠶兒。這時我隻有扮演“采桑人”的角色了。然而當你辛辛苦苦地為她采上一大堆桑葉時,她卻堅持隻要肥嫩幹淨的。害得我大半心血付之東流不說,有時還要重新“返工”,可這又有什麼辦法,誰讓你是她的朋友呢?
沒過多久便是校慶的日子。學校要舉行一次演講比賽。由我寫了演講稿,她代表我們班參賽。可那天事出有因,成績並不理想。當我們相對的時候,我才發現她的眼睛閃著淚花。“你哭了。”我說。她一眨眼說:“是雨水,是下雨了!”我這才發現灰暗的天空,不知何時已下起了毛毛細雨。“下次咱們一定要成功!”在沉默之後,我們不約而同地說。然而,等待的這一天還沒有來臨,一個匆匆的背影便悄悄地遠去了……
她走丁。這是一個不可挽回的事實,我也曾試著擱淺這段往事,然而歲月的風帆,怎麼也駛不出記憶的心海。她走了。我暗暗地說:早一天離去。早一天忘卻;少一個朋友。少一份牽掛。可又有誰明白,這刻意的忘卻不是在想念呢?她走了。我相信時間會衝淡所有的記憶。當日子一天天遠去的時候,我的思緒卻一天天地加長。它迫使我不得不寫下上麵的話,難道這真的是一段不會忘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