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黑美駕馭著Watcher0機體已是從地麵上站立起來,而目睹著那樣電光火石般的機體壓製對決,她卻是沒有話語還可以表述什麼。
“我是新Apostle的機師,你不必對我懷有敵意,現在的我隻不過是順路而幫助你完成任務而已……”那漆黑色的機體對向Watcher0機體外放出擴散語音,隨同之下原本緩行頓挫的MS腳步也是頓止了下來,“……暗中觀望了許久,明明是可以立刻解決的戰鬥,但是你卻是在猶豫。沒錯,那樣對過去羈絆的緬懷都是難以令人豁然,但是請不要因為貪戀途中偶爾的風景,而遺忘自己最終所要達到的地方。哼,跟上我的腳步吧,我們沒有多少還可以浪費的時間了。”
那樣的聲音落定讓黑美在須臾間的自我迷失中清醒,而透過機體的攝像眼捕捉之下,那台漆黑色機體已是攜帶著Watcher1的機身殘骸飛入了陰天的雨幕之中,徐徐遠去。
而在回顧之餘,卻是依舊略顯不舍。
通過MS攝像眼的逐級擴散減小視野縮短焦距,可是清晰的注視到奧島那跌倒在泥濘陰雨中的身軀,如同那在他身邊四濺碎裂的機甲瑣碎元件殘骸而一動不動,而他那還在不停緊攥的拳頭,不停收緊的倔強和憤恨也終究是在下一個雨滴濺落時刻,而沮喪、毫無力量的鬆放開,一無所有,如同空氣一般空虛的存在。
明明稱之為討厭,但卻是真正的喜歡;明明已是斬斷了束縛的鎖鏈,獲得了自由之後,卻是發現內心並沒有失去這份束縛而獲得什麼,反而卻是失去了更多。
下一刻Watcher0機體也是轉過機身,麵向那一片陰雨淅瀝的天空而點燃了粒子火焰推動器,徐徐的與那雨幕融為同色。
“奧島……對不起……”
那是黑美在內心所做的抱歉,而她卻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或是為什麼抱歉,隻是覺得自己內心的愧疚,希冀那樣隻有自己可以聽得見的抱歉話語,可以有人聽得到,而做出原諒自己的模樣。但是那樣的抱歉在最終便也僅僅隻有她自己可以聽得到,而所做出的原諒不過就是自己原諒自己的模樣而已。
看似偉大的人類,終究不過是那般的弱小。
…………
“……啊,總之那個故事就是這樣。”別墅客廳沙發上的阿裏莫克微微一歎,抬起手中的茶具而輕攝了一口那已經是有了些許涼意的清茶。
而與其對坐的葬卻是緩緩的皺起了眉頭。
阿裏莫克看在眼裏,隨後微微一笑。
“而那隻並不喜歡討主人喜歡狗,卻是最為忠誠的狗,正是因為他不懂得如何諂媚,如何的表達自己,所以便是會在其主人最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為其主人拚上性命。而在其飼主死後,沒有了在可以保護,守護的對象,它便就會自我的淪落了,又會回到流浪狗的隊伍裏麵,雖然它很強壯,但卻避免不了被淪落,被過去慘淡而淪落的事實。無論曾經還存在過如何溫暖的理解,欣喜的邂逅,那一切的一切已經是毫無意義。在其飼主死後,它脖子上的鎖鏈便是斷裂了,但那一切不過就是它自身假象的鎖鏈罷了,因為從最開始,到結束根本便就沒有任何的鎖鏈拴在它的脖子上,那所存在的鎖鏈不過就是它自我內心的暗淡,沒有信仰而已。而它卻從沒有發現,一直以來它的主人便就是它全部的信仰,而它所想要守護的東西從一開始便就是極其簡單。”
“那麼阿裏莫克先生你所想守護的東西是什麼呢?你的飼主又是誰呢?”葬略顯嘲諷的回應著。
阿裏莫克微微的緊鎖起眉頭,他清楚麵前年輕人話語中含沙射影的暗中所指。
他的眼眸輕眨之後,便隨手放下了手中的茶具,而從沙發椅上站起了身子,麵向窗扇之外,那淅瀝雨水漸漸停止,又是恢複微弱連綿粘稠的模樣。
“我……”
“別告訴我是那些什麼虛無縹緲的信仰雲雲,拉姆斯爾已經是一個先例了。”葬隨同的站起了身子,搶先一步打斷阿裏莫克即要的話語。
透過戶外陰霾的色彩,玻璃窗隱約的已是出現了平鏡的反射,阿裏莫克看著如此反射下身後年輕人的身影,隻是輕輕一哼:
“嗬,真是個倔強麻煩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