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嘛,我也不想再多活啦。活夠啦、、、、、、、”
“給你抽煙吧!”
“不抽,就等死呢。”
“不抽是吧。那我可點著啦。燙著了別怨我、、、、、、”果然閆秋蘭掏出了打火機。刺啦刺啦的點起來。她點著一支煙,在他頭頂晃來晃去。一團紫煙絲輕饒在他的後腦旁。一股還鑽入了他的鼻腔裏。
“拿,拿過來吧你。”王慶方哪能經受住這等折磨。噌的坐起來,一把奪過來,就塞進了嘴裏。一口吞吸了半截:“嗯,這煙還行,味香味正。就是勁太小了點。你這死妮子,折騰的我死去活來、、、、、、”說著摸去了粘在臉連額上的沙粒。
“咯咯、、、、、、、咯咯、、、、、、還困不?”
“困,抽完煙,還是困。”
“那,給你這一盒,你去困吧。”
“有這盒煙還困個屁!”
“那你說吧?”
“啥都不知道說什麼?”王慶方第二口就把一支煙吸完了。眼睛不離煙頭的說。
“你還正是個老猾頭。那盒煙在你手裏呢。可別耍賴。”
“啊哦對。”王慶方忽然明白了什麼。趕緊掏出一支新煙接上。、、、、、、、
閆秋蘭見他對著了,還是不說話。心裏急了:“你是不是又瞌睡啦?”
“那倒不是,抽煙一般是不瞌睡的。”
“那你說話呀?”
“我說啦。”
“你說什麼啦?”
“你叫我說什麼啦?”
“我是叫你說我和王蘇剛睡覺的事、、、、啊不。是是謠言的事、、、、、、我我被你倆給氣糊塗了。”閆秋蘭氣得直拍自己的腦門。
“笑話,你倆辦的事,我哪說得清,事前你倆又沒通知我。再說。男女睡覺那還用旁人作證的。嘻嘻、、、、、、”王慶方經不住笑了。
“你、、、、、、你一個老不正經的。就沒一句當長輩應該說的話。”閆秋蘭又差點破口大罵上了。
“你拿我當長輩?那我問你。什麼叫正經。什麼是正經。男人和女人。兩廂心悅,那叫不正經?牛郎和織女,鯉魚精和那個張珍相好叫不正經,許仙和白蛇那也叫不正經?那是美麗的傳說,對不對。什麼謠言。這就是一個美麗的傳說。敢想敢做,就得敢擔當。”王慶方不看她,好像在自言自語。
“那俺倆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傳說、、、、、、”
“不一樣?你不愛他?你不愛王蘇剛?”
“是啊!?”
“哪你為什麼和他睡過好幾次覺?難道是他強奸了你?不對呀。我可沒聽說誰誰報過什麼案。也沒聽說是他找在你的地盤上。而是你找在人家的地盤上的。你能找個證人證明,是他強奸了你嗎。”
“你、、、、、、你混蛋、、、、、、誰強奸了誰。誰和誰睡過了覺。你滿口扯謊、、、、、、、我,我不和你說了。”閆秋蘭被氣得在他跟前團團轉。
“那你就別說了。說也說不清。反正大夥都是這麼說。要不你就,到了明天早晨,跑到東岸問問或者解釋解釋。你就說,我可沒和王蘇剛睡覺,誰再說就是造謠。”王慶方依然自己抽自己的煙,好像在幫她出注意。
“我看你也白活這麼大的年歲。說出話來。沒有一點準頭。你當我傻呀。那不是越摸越黑嗎。哪有那樣證明自己清白的。”
“這不就對啦。那還發什麼愁。有句流行話說得好。讓他們說去吧。我倆就願意,咋啦?”
“你、、、、、、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和你說話都覺得累。我得歇會兒。是我表達的不清楚。還是你的理解能力差。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不用想清楚,隻要做得清楚就行。還想什麼。什麼都想清楚了想透啦,就不要做人了,也做不了人。做人就沒了什麼意義。有時候我還挺佩服王蘇剛的。他的特性就是做了再想,想好了又做。”
“可俺倆沒做什麼呀,做什麼了?什麼都沒有、、、、、、。”
“做什麼沒做什麼,隻有你倆心裏清楚。別人又不知道,對不對。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倆互相願意,又沒招誰惹誰,又沒犯法。誰又沒有抓住不放,追究什麼責任。你著什麼急。”
“你、、、、、、怎麼你又說回去了。我怎麼就和你捋不明白呢啊?你把我都快逼瘋了。”
“本來就是捋不明白的事。還捋什麼。那我問你,你到底待見不待見王蘇剛。按你們年輕人的話,愛不愛王蘇剛?這句你明白了吧。愛就點頭,不愛就搖頭。我知道你們還是不好意思,抖摟你們做的事。光點頭和搖頭就行。不用說話。你就明說吧。愛還是不愛?”
“不愛!”閆秋蘭脫口而出。
“不愛?哪你為什麼過來?不是為了看我,愛我一個老頭吧?、、、、、、你不愛他什麼?我問你的這句話,你可聽清楚啦,我的表達能力行嗎?”王慶方貌似非常嚴肅認真樣子了。好像就是一位嚴考官。
“他、、、、、、忒好吃懶做!幹活沒有一點眼力勁,你指到那,他才幹到那。”閆秋蘭也非常認真。
“嗯,這是個理由,也不忒像理由。你想哪有一個大學生,滿腦子都是春雨驚春清穀天,夏滿芒夏署相連了。他總得有他高等教育的思想吧?如果是那樣,誰還尅尖腦殼,花那麼多的錢,考大學幹什麼。趁早在水庫裏幹,不就結了。所以他和咱們想的就是不一樣。再說懶不是禍根。而無能養家糊口才是禍害。你想那個城裏人種地啦。那家過的不是大車小輛的。何況,他來這水庫裏就是為了攢積些資本。到大城市開個什麼公司的。你見過公司老板種地的嗎?說說吧,你還不愛他什麼?”王慶方說話,向來是不看人家臉色的,就像在自言自語。
“他愛衝動,凡事不加思索。冒然行動!”
“你們倒是,整天小心謹慎了,整天思索發財了。你家在這山溝裏發財了嗎?年輕人,衝撞衝撞有什麼不好。興許還有那麼一天衝撞對了呢。比那些整天價畏縮在水溝裏,扣扣索索算計別人的人強得多。對不對?明說,我就是這號扣扣索索,前怕狼後怕虎的人。可我就是沒過上好日子。可我也改不了。這是我一生隻在水庫生存的井蛙眼界所決定。這也是也我的本能力和本性。我沒有他那個在城市裏生活過的閱曆,也沒有他胸有高大遠見的知識和氣魄,更沒有了他朝氣蓬勃的那個年齡。我有時候也想。如果我和他一樣有他的知識和他這個年齡段的話。我也會撲騰幾下的,成不成這一輩子,也算沒白活一回。對不對?說實話。還是你們趕上了這個好時代。俺們這一代盡為社會主義獻青春了。可落下了什麼好處?他那樣人也叫大人辦大事,大筆寫大字。說說吧,你還不愛他什麼?”
“、、、、、、、你,你怎麼把他的錯,都當成寶。誇得跟朵花似的、、、、、、、”閆秋蘭好奇的看著,這個矮個怪物。
“戰爭年代,殺人越多越是英雄。在和平年代,殺一個人就是殺人犯。對和錯,看是用在了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了對吧?凡事,都有陰陽兩麵。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看你怎麼運用他了對吧?”王慶方說著又接著了一支煙:“你心裏還有沒有,解不開的疙瘩了?按你們年輕人的話說,就是心理還糾結不糾結啦?”
“什麼糾結,什麼疙瘩,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心裏好像敞亮了。嗯。你一說,我倒不大生氣了。”
“那你趕緊走吧。我得睡會覺!”
“啊,我十幾塊錢的煙。這麼快,就算完了?”
“那你還想咋的。我說了半天,不就是為這半盒煙嗎?”
“那不行。正經事還沒說呢。居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那我得問清了,王蘇剛他家裏的事。興許,有那麼一天,他也被逼上絕路了呢。興許我也能撿個漏、、、、、、、我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那話的意思,是讓你就像牛羊吃飽草一樣的,等你回去了。把我說給你的話。好好咀嚼咀嚼反芻反芻,消化消化。誰讓你有心理準備啦?去撿漏啦啊?,我說你想有什麼心理準備。?啊,你想嫁給他呀。你可別異想天開啦。人家心裏的媳婦比你強百倍,你也不拿鏡子照照,就憑你一個半癟子,土豪婆。你配嗎?走走走。啥事別問我。有本事你問他去。”
“你他媽的死老頭子。你不是把我往火上烤。就是把我往冰窟裏塞。你到底還讓不讓我活了啊?把煙拿過來,抽煙,抽個屁!”閆秋蘭上前就要多他手中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