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歡而散(1 / 3)

閆秋蘭盛滿飯,又坐在了人群裏。剛才的事,誰也不敢提起。為了解除僵持局麵。林強換了個話題:“我說秋蘭姐。我們吃也吃過了。聽也聽過了。能不能把做魚蝦的訣竅說出來。讓俺們回家跟老婆炫耀炫耀。”

“嗯?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還說。”

“說過了嗎。我咋就不記得了。你得說詳細點慢點。這樣俺倆才能記住嘍。說說。再說說。”林強還非常認真的掏出了本子和筆。

“對,你剛才說了一個大故事,其他的的沒記住,你就再說一遍吧。”陳林也補上一句:“我在家裏、館子裏吃過不少。就是覺得不如你做的魚肉好吃。你可得說清嘍。”

“咯咯、、、、、、識字的人就是不一樣。動不動就是記錄。不用,”提起做魚這事來。閆秋蘭又是一陣暢笑。忘卻了剛才的不悅:“你說的還就是這麼回事。我記得有一次俺村娶媳婦。還是從城裏請的大廚師。可作出來的魚,除了作料淌香以外,就沒有別的吃頭。做出的魚肉往往都是肉軟而膩。皮鹹肉淡。骨刺堅硬。要不是和魚湯摻雜著吃。那才不叫個味呢。有時候,咀嚼久了還感到了魚腥味與行為的惡性。”

“對對對,就是那個意思。要不說行家。說話,一針見血呢。”兩個城裏人,豎起了大拇指。

聽到了讚揚,閆秋蘭故意挾起一塊魚肉。故意顫了顫:“看看。它肯定虛脫不了,掉不了。堅實著呐。這就是火候問題了。”說話間她把魚肉放進嘴裏,咀嚼幾下,咽進了了肚裏。

其他人也跟著咽唾沫。

“你想呀,把蝦米放到涼鹽減水裏。用文火慢煮,蝦米不但吐幹淨內髒雜物,還被煮紅了。再在油鍋裏一炸,把水分除去,當然是香色味一絕了?再說這魚,把魚洗巴幹淨了,填上作料。把水加到剛摸過魚肉。接下來,就用文火煮上個把小時,不許攪動,不許添水。不就完事了。很簡單。”

“說著容易,做著難。”林強聽了老半天。還是沒掌握分寸。可又不好意思再次追問。隻好喪氣的說。

火爆爆的陽光下,大夥說是在樹蔭下。可樹蔭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倒向了東側。這群不知冷熱的年輕人。依然吵鬧不休。

閆根順站在梁頂,手裏攥著一把草。望著生龍活虎的年輕人。確實不忍心衝散了,他們無憂無慮的興致。特別是自己女兒。她都好幾年,沒有遇上這麼好的場合了。現在的她,比任何時候都顯得爽朗快活。這麼多的年輕人圍著她。就像眾星捧月一樣,吐芳嬌豔,婀娜多姿。就像她那樣也算婀娜多姿?那城裏的女人算什麼。不管他們這些。他認為,全水庫,全世界上,數自己的女兒最懂事,最勤快、最漂亮。也最婀娜多姿。、、、、、、、可是時間不早了。她必須睡上一會了。下午和晚上還有那麼多活等她幹呢。嗨——看看人家的閨女,正上學呢。可她隻有跟著自己吃苦啦嘍、、、、、、他暗裏咬了咬牙。還是走了下去。悄悄在一旁鼓搗起羊圈來,等待著插話的機會。

“、、、、、、、要說水庫裏的景色最好,還是在傍晚時分。你隻要站在前邊的點將台上,往西看。一望無際的河槽裏。在五色斑斕水麵上。在黃昏的太陽照耀下,那些漁船,匆匆忙忙下著網具。它們互相交錯著,互相招呼著。那才叫好看呢。論氣勢磅礴。還是站在三岔路口的東扇頭上。向北看河槽,在西北風的推湧下。波濤洶湧。波瀾壯闊。隨著波浪從腳下滾過。更是碧浪浩瀚,清波蒼茫。再加上,清波摔碎在蜿蜒曲折的石壩上。更顯得水煙高卷,迷茫如霧。你站在東扇最西端高坡上,讓西北風不時卷起你的衣襟。西北風雖冷,可給人帶來的永遠是清醒和純潔、高岸和雄偉。真的。想到這些,我興奮地真想把自己融化在裏邊。隻有那時候,才覺得大自然可親可敬呢。不怕你們笑話。有時候俺就想,當俺有一天老死的時候。就埋葬在這西扇背後的椅子圈裏。聽人說。那的風水不錯。”

“你一個小小涅捏丫丫子。屁大的小女孩。早就給自己找墓地啦?我看你就是一個瘋子,不知每天盡想些什麼?”聽了她的話,王蘇剛不覺得打了個寒戰。罵上了。

“就是。才多大年紀,就給自己找好了墳墓。萬一,說了個婆家在外地呢,難道還把你抬回來埋在這裏呀?不現實也不可能吧。”林強渾也聽了,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為了解脫心中不適,糾正她的說法。

“遠處的我不嫁!懶漢我不嫁。惡人我不嫁。”

“還有沒有啦?。比如長得醜陋的、、、、、、”

“咯咯、、、、、、那就矮個裏邊把將軍唄。”

“如果大家都不要你呢。都覺的你不合適呢?比如水庫邊上所有的人、、、、、”

“不可能。那我也就不嫁了唄。憑著俺爹叫給我的打魚捉蝦本事。自己養活自己還是沒問題的。咯咯、、、、、、”閆秋蘭紅著臉,虛笑起來。

“哼!你想的美。把你埋在椅子圈裏。還怕你的臭肉汙染了這片清水呢。”王蘇剛不客氣地說。

“我、、、、、我磕死你個王八羔子。”閆秋蘭隻是坐著開始了尋找石頭。沒有石頭,隻能攏著胳膊夠著打他。

“饒命饒命!”王蘇剛隻能嘻嘻哈哈雙手抱頭求饒。

“聽清了吧,蘇剛。按理說她的條件也算正常。對吧林強。”

“是是,很正常。不過我早就有了對象。要不然,我就想試試呢。”王蘇剛隻是一個搪塞。

“如果你沒有對象,就對我有意思?”

“嗯哪,誰哄你是小狗。隻可惜我是有同班同學的老對象啦。”王蘇剛做了一個鬼臉,雙手一攤:“晚啦,實在是沒辦法了,相見恨晚啦呀?。”

“哪你為嘛,還不結婚?”

“我不是早就說過,俺家被我念書念窮了。蓋不起房了嘛。要不然,我才虎落平陽,蛟龍擱淺了嗎。”王蘇剛認真起來。

“你認為你也配龍虎嗎?、、、、、那如果,不用你蓋房呢,還娶不娶媳婦啦?”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太好了。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把不可能變成可能,也是有的。隻不過得換個戀人唄。”閆秋蘭出於羞澀,沒敢直說出來。

“換個戀人?換戀人我可不幹。這做人就是憑得感情和良心。感情和良心是做人的基本要素,如果沒了這些基本要素,還做什麼人,那就不是人了。是畜生了。”王蘇剛一口否定。

閆秋蘭閉口無言,好像又在思索著什麼。

、、、、、、

三個人靜靜的看著她,看著這個鄉下女人。他們把她當做一個原始女人來研究。她到底是不是八九十年代人的思維方式。誰也沒有想到。她也居然還像五六十年代人的守舊古板思維方式一樣。對長久依賴的水庫,不但不生得厭煩討厭,反而迷戀的得以往盛情了。大家看著她如癡如醉的樣子,誰也沒舍得動一下。這一動恐怕驚擾了她思維似地。直到閆秋蘭發現了大火夥都在盯著她。她的臉立刻紅了:“怎麼了,是不是說我不知廉恥?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麼。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阿,不不俺們思考的是。你到底什麼畢業。說的那麼好,用詞那麼準、、、、、、、”

“咯咯、、、、、、還準呢。不讓你們笑話就不錯了。我也隻不過是身臨其境的多想了想。如果你們也經過那個場景的話。肯定比我說的好。真的,那天的風特別大,俺們過不來,回不了家去,隻好歇下來。我就就著這機會轉到坡頭上想了好半天。回來又查了半天字典詞典。才查出來的。為了忘不了好不容易找到的詞彙,有時候也自個偷著背誦幾遍。今天好不容易碰上了你們這些大學生。我還不班門弄斧一回,來驗證一下。還等何時,對吧。不管你們,是誇獎我還,是諷刺我。我就都認了。因為有時候也忒喜歡文字這玩意了。不識幾個字就不能準確的表達,自己心中所想的喜怒哀樂,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