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恩怨情仇(1 / 3)

要麼個把小時,閆秋蘭做好了一切準備。喚來了巡看莊稼的父親。揭開小米鍋看了看。又過去,揭開魚鍋看了看:“好啦。開飯啦。蘇剛過來端飯!”說著話她從小米鍋裏盛了些小米稠飯。在上邊散上一捏用芝麻油攪拌的大蔥和綠色莧菜沫。讓王蘇剛先端到魚鍋旁等著。自己又盛兩碗端過來。然後再從魚鍋裏盛上幾塊魚肉。魚肉瀝下的油脂泛起油花,浮在黃米上。從盆裏再加幾條脆酥鮮紅的大彎蝦做點綴。一碗黃燦燦的小米軟而不爛。黃中摻綠,綠中加紅的一碗香色味具的全農家飯,大功搞成。受命後的王蘇剛端到陳、林麵前:“二位請慢用。吃飯時。當心小石粒。別硌著牙。這裏的條件不算好。擔待著點。還有魚鰓我也忘了扣、、、、、、那玩意最髒,我居然給忘扣了。對不起、、、、、、”

“嗯,謝謝謝謝。”陳林聽他越是這樣說,吃的越起勁。

“記住了。這麼豐盛的飯。每碗才五塊錢、、、、、、、”

“嗯?嗯、嗯!”

“王蘇剛嘀咕啥呢。過來。去,再刷幾雙筷子、、、、、、、”

“不是還有多餘的嗎?”

“那你,去看著魚鍋。別讓小鳥什麼的把鍋台弄髒了、、、、、”閆秋蘭自己倒過來了。

“哦!”王蘇剛悻悻走到魚鍋旁。傻站著。

“我說秋蘭姐。這飯叫啥名字。還挺好吃的呀。”

“這呀,是俺們的家常便飯,俺們叫小米燜飯呀。在這荒山野嶺的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就用簡便的小米飯來招待你倆了。還別說,就這小米,城裏人一般吃不上這麼好吃的。你倆感覺吃著咋樣?”

“我也剛要問呢。這小米咋就這樣有咀嚼頭,軟而不爛。還有糯性。在家裏可做不成這樣的,做出來的小米飯,總是酥噗噗的。像是散亂的沙子。別說嚐了,光看了就沒有食欲。你是怎樣做成的。給俺倆說說唄。”陳林見閆秋蘭走過來。用筷子指點著自己的碗說。

“對,還有這魚也不同。不軟膩反而幹巴勁道。蝦也不一樣,鮮紅焦脆而不糊。給俺倆傳教傳教。傳教好了就多吃一碗、、、、、、”林強急忙搶言道。

“那好啊。咯咯、、、、、、飯有的是,暢開你倆的肚皮隨便裝。這小米,一般城裏人是吃不上的。因為絕大部分,都是陳米才上市的。而俺們卻不吃陳米,光吃新米。也就是當年的米。當年的米都是這樣,沒有什麼技術可言。這魚嘛。就得用慢火燉。火候燉夠了,時間夠了。自然就好吃。這蝦米先用鹽減水煮過,透洗一遍。既幹淨又上色,還沒有腥味,然後撈出來,再炸。就著剛出鍋的幹脆勁,吃著才更好。就這麼簡單。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那你們家的小米糶不糶?回家時捎帶點。我也照樣做做試試、、、、、、”陳林說起了莊家人的話。

“好呀。那就送你們點回家嚐嚐?咯咯、、、、、、”

“多錢一斤?”

“贈送,就贈送還掏什麼錢。掏錢就不叫贈送啦咯咯、、、、、、你們先慢慢吃著。我過去看看。”

再說,王蘇剛偷聽著閆秋蘭和他倆的的一頓介紹。早就安奈不住口水奔流了。搞得他,走開了怕閆秋蘭怪罪。守著心裏難受,坐不下,站不穩,蹲著也不是。看見閆秋蘭正背著自己給他倆介紹時。揭開鍋蓋向裏瞅瞅,又把鼻子湊上去,:“嗯,是不錯。”一股作料和魚香味撲鼻而來。他看著半鍋魚肉。高凸的魚肉塊間,漂浮著油脂和佐料。他又扭頭瞅瞅閆秋蘭背著自己。伸出手來就要拿鍋裏高露著的魚肉想偷吃一塊來解饞。可一看自己滿掌都是鍋黑和泥土:這可不能用手抓。要是被她發現了還不要了我的命?一時,頭腦一轉。折下一股荊條枝,再折成兩節,當做一雙筷子。又過一會。猛不防從鍋裏夾起一塊魚肉。急忙塞進嘴裏。剛巧被一直留意王蘇剛的閆秋蘭發現,閆秋蘭總算抓住了證據,怒氣重重地過來了。但她轉念一想,一個暗笑。扯下臉來:“你過來。去,把桶裏的水提來。準備刷鍋!”她釘在原地不動了。用眼死死盯著他。

“唔——唔——”王蘇剛被嚇了一個激靈,怕被發現了。忙把筷子背到身後撒了。又把雙手往褲腿上抹了抹,蓋好鍋蓋。才磨磨蹭蹭地往東走去。他嘴裏含著的魚肉塊雖然不大,可肉上橫著幾根魚刺,咽了,怕被刺哢住。吐了覺得忒可惜。又因為他吃魚少,不會用舌尖攪著吐刺吃。隻能用手揪了魚刺才能咽下去。可用手揪,又怕麵對的閆秋蘭發現了。惹下“殺身之禍”。他隻能含在嘴裏往前走。想伺機把肉吃了。誰知道閆秋蘭一直盯著他。不給他咽下去的機會。含久了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流。下巴麻木的恐怕連話也不會說了。隻好強忍著口腔裏的難受。頂著閆秋蘭的目光往前走。看來這塊肉是吃不了了。王蘇剛暗暗痛惜。

恰在此時,王誌芳嗅味而來:“嗬有客人呀。哪來的?有幾個?‘真是客人來了主人的福’呀。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隻要需要了就吱聲,我也好蹭上一頓呀。”

“我唔,唔呸——。我都幹了半天活了,都還沒蹭上呢。憑什麼輪上了你?”王蘇剛剛好就此機會。連肉帶唾沫一塊,啐了出去。活動了一下腮幫子:“滾,這沒有你說話的份。”王蘇剛說著就衝了過去:“媽的,都是你暗裏使刀子,害的我,沒有安身之所。我、、、、、、”王蘇剛衝過去掄起了拳頭。抬起了腿。

王誌芳剛開始並沒有發現王蘇剛在場。當王蘇剛突然躥出來時。一下子懵了。呆在那不知所措。

“王蘇剛你幹什麼?你瘋啦?”閆秋蘭看事不好。幾步竄到他倆中間,對著王蘇剛大聲吼道:“這是在我的地盤上,由不得你胡來。如果你不服,就滾遠點,到了你們的地盤上隨便鬧騰,沒人管。可隻要在我的地盤上就是不行。你膽敢再胡鬧。立馬滾蛋。”

一場惡鬥,被閆秋蘭攔住。閆根順也放下碗過來勸解道:“何必呢,跟仇人似的。都是一村的,應該互相照顧才對。是吧,你看你,怎麼就動起打架的心思來了呢。快快大夥都去吃上一頓飯。把事談和不就解了。同鄉在地的能有多大仇氣。你看你。是吧。快去吃快去吃。”

“爹,這事你別管。你去吃你的飯。我看誰還敢在這胡鬧。讓他倆吃飯。吃個屁。都滾!”閆秋蘭在他倆中間,一揮手臂:“你倆都滾!”

本來王家兄弟,各自眼冒金星。揮舞著拳頭。可被閆秋蘭掐住。王蘇剛實則不解氣。嘴裏囔嘟一句:“等著,遲早咱們得有一筆賬算。”

“你說什麼,再說一句?”閆秋蘭調轉身子。衝著王蘇剛:“你不要因為多幹了活就有理了。讓你幹嘛還去幹嘛!”

“幹嘛?”

“提水唄,提過水準備來刷鍋呀?”

“刷鍋呀。水庫裏有的是水。何必跑到大老遠提水來。你等著。我馬上到水庫裏掏上半桶來。”王蘇剛說著就要提著空筒桶往下走。

“幹嘛?桶裏是井水。這水庫裏的水怎麼能刷鍋做飯。快去。別囉嗦了。”

“你可真講究、、、、、、”王蘇剛嘟囔著到窯洞裏去了。可剛走出不遠,就停下來:“啊。我不去!讓誌方去,我不去!”

“你敢。為啥不去?”

“你以為我傻呀,等我回來時,你們早把飯都吃完了。我才不幹呢。”王蘇剛說著站在那兒不動了。

“誰說把飯吃完啦?”

“你唄,沒吃完為啥刷鍋。我不去。”

“咯咯、、、、、、我是說準備刷鍋,又沒說馬上刷鍋。得得你不去,叫王誌芳去。往後你就看著王誌芳吃吧。”

“那還是我去吧。”王蘇剛又馬上走開。

“王誌芳你也離遠點,本來這飯就沒有你的份。看在你給俺們留守家門的份上,就讓你吃點,不過你得多等一會。客人還沒吃呢。你也到一邊呆著去。如果沒那份耐心,也就滾。再找事,別說吃飯。喝水都沒門。自己找塊地方等著。”閆秋蘭這才衝著王誌芳說。

“秋蘭姐,這,你說我這是找誰惹誰了,我冤枉死了、、、、、、”王誌方也深感委氣。

閆秋蘭卻不再理他,隻顧自己照顧客人去了。

閆根順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吃起來。當閆秋蘭走到跟前時,衝著她說:“為啥不讓他倆過來吃點。他倆都是挺不錯的後生。”

“就是。寧可俺們少吃點。也得讓他們吃上點。這事有多難看。對吧林強。”陳林也幫腔道。

“嗯?對對,俺咱們少吃點就少吃點吧。”陳林口裏這麼說,但嘴卻吃個不停。

“鍋裏有的是,就亮開你倆的肚皮吃。不信自己過去看。我看他倆平時就是缺少教育。這是故意讓他們晚點吃的。就是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倆怎麼做人。”閆秋蘭拉出一副長輩的架勢來。“他倆打架,就像親兄弟打架一樣。此刻,當長輩的,對誰也不能批評教育,對誰也不能偏袒。對誰都得一視同仁。一塊攆,一塊揍。否則一個得理不饒人,一個有理不服人,他倆還會越來越交勁。再說他倆難得湊一塊,一旦,錯過了這樣的機會,就根本再也抓不住他倆了。尤其是王誌芳的做派。重點是王蘇剛,他達小出門念書,就不懂一點家規。”

兩個城裏人為她所說的互相矛盾而偷笑。

王蘇剛提著五十斤塑料桶半桶水,提了過來。當路過他吐出的魚肉時心疼的直罵閆秋蘭。“死妮子,本來我先來幹活的倒把我給訓了一頓。還好,看來她沒有發現了我偷吃魚肉。要不然,早就已經鬧的天翻地覆了。還能有這麼安靜?”心裏又是一陣惋惜:“可惜了這塊魚肉。都是他媽的死妮子鬧的。白讓我連嚇帶慌的唔嚨了一陣子。隻賺了一嘴魚腥味,卻沒吃上半點魚肉。連生熟都沒嚐出來。不行,我非偷吃一口不可。”他想到這。瞅瞅還在人群裏炫耀的閆秋蘭。加快了腳步往那邊趕。這也難怪,他隻是幾年前,在父親還在水庫裏時,他撿到了一條將要發臭的死魚,才回家後燉了,除了分給鄉親一部分,還吃了好幾天外。就再也沒有碰上這麼好的機會了。因為一般情況下,不是碰上好魚趕緊賣了賺倆錢,就是臭的撿不起來。能吃上一頓的魚肉機會不是沒有,但很少很少。包括今年春天也一樣,這就是打魚人不吃魚的原因。今日湊巧碰上了,自然誌在必得,先嚐為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