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舍身取義(3 / 3)

“這幾回,都成倍的撲缺呢。最近三天兩頭就來一回。說是在禁庫期間,漁民少了。出來賣的款項,不夠油錢。想用俺們來撲上。來了不是蝦,就是現款。反正賊不走空。我當初就說,咱就在西扇上捉蝦。可他不聽。怕這怕那。非搬到這窮山溝裏來。並且自家找上門去,掏了一千多塊錢的手續費。算是承包了這條溝。結果躲進來怎樣?咱少捉了蝦不算。還是被他們嗅著了氣味,找來了。你說咱這是還怕啥。咱是缺了手續還是犯了什麼法?怕啥?”閆秋蘭又怪罪起閆根順來。

“你知道什麼?你以為咱在西扇頭上,能站住腳?你看你。你咋就不想想,後來到那兒的都是些什麼人。不是流氓地痞,就是無賴。我怎麼能讓你在他們群裏瞎混是吧,你看你。我現在想起來一點也不後悔。”閆根順還是不看他倆一眼。

在王蘇剛眼裏,父女長得極為相似。但脾性居然恰恰相反。女強男弱。陰盛陽衰。他讚成閆秋蘭的看法。他通過多半年的事實,做了深刻的總結。在這魚龍混雜的水庫裏,軟弱和膽小就是吃不開。所謂弱肉強食就是這個道理。

但在生人麵前,是不便亂發言的。

“這條溝是你倆承包了?”

“嗯哪。出了不少的錢呢。”

“這個辦法不錯。雖然出了點錢。可一次付清費款,利索。自己管理,自己捉,是個好辦法,嗯,不錯”他仔細的打量起這條溝來:原來,這就是人們通常說的大柏溝。石羊溝是東西走向,而這條溝是南北走向。處在石羊溝西邊。溝口向南,和石羊溝連接形成丁字形。穿過東西走向的石羊溝。對岸就是一個大點的孤島。這個孤島掩蓋了大柏溝的溝口,南河槽裏的西扇,距離這有二裏地之遙。向北瞭望根本就看不見。所以相當的嚴密。南口不寬。被一條綠色雞蛋粗的繩索和幾趟破魚網東西橫向攔著。算是一條分界線。繩索和破網的中間,被浮在水麵上。擋著些塑料瓶和樹枝一類的雜物。這雜物被纜繩擋在外邊,形成了一條直線。被擋在界線外的雜物凸凹不齊的散亂漂浮著。

這條溝,溝口看似貌不驚人,可裏邊確實大的出奇。因為裏邊分出幾條小溝來。溝套溝灣套灣。地連地坪連坪。彎彎曲曲足足有十幾裏的水岸線。放進三趟瓶子了,根本不是個事。

“真是,‘躲進小樓成一統,管他冬夏與春秋。’”王蘇剛被這奇特所驚歎。不覺的誦出一句魯迅的詩句來。

“怎麼你也看上這條溝了?不會吧,你可別啥時候突然擠過來呀。到那時咱倆可得惡戰一場了。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你可看見我的厲害了、、、、、、、”閆秋蘭看見他驚喜萬分的樣子。馬上警告道。

“哈哈、、、、、、看你說的,我都成啥人了,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別說是你承包的地盤。就算別人隨便搶占的,我也不會隨便胡來的。”

“你說什麼心,什麼腹?我就知道,你念過幾天書。跑到這來炫耀起來。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和我一樣。在這水庫裏捉蝦打魚。”閆秋蘭也擰起了脖筋。仰起頭來看著他。

“去、、、、、、、別瞎說。我這是讚歎你爹的智慧聰明。他忒人精了。他用低價包的是一塊。沒人比的風水寶地,”王蘇剛看到這些純屬情不自禁,哪有炫耀之心。可他就笑著說:“這樣吧。這麼大的地盤。光你倆也占用不完。不如我們加入進來。那怕手續費我全補上,怎麼樣?”

“俺們裏邊還有幾趟地龍呢。不行,不沾!走走走。快點滾!老貓子進宅,好事不來。你快點走、、、、、、”閆秋蘭拉起王蘇剛就想往水裏推。她被激怒了。

“好了好了。我這是逗你玩呢。還當真了。哎呀、、、、、、算了,不說讓你不高興的事了。你們嚷著是誰在這炸魚了,我咋就沒聽見?”王蘇剛這才說了實話。他站著就是不動。閆秋蘭推著他,就像在推一棵大樹,巋然不動。自然也就住手了。

“誰炸魚了,沒有呀。呃,對了。那是他們為了強奪俺們的蝦,故意找的由頭,他們也知道俺倆不會炸魚的。這一帶除了你村王誌方和二虎外。誰還敢炸魚。那狗日的老扔炮。一扔炮,汽艇肯定就撲過來。隻要撲過來。就脫不了空。總得想法搞點收入回去。好像他們是串通好的一樣。不過自從你們來了後。炸的次數多了些。他們是衝著你們來的。大夥都心知肚明的。”閆秋蘭解釋說。

“衝著我,為什麼?

“我猜想,有幾個方麵。說的不一定對。一是你們來了以後。本來緊張的水岸,就更緊張了。二是你們沒來前,他捉到蝦,在你村裏是頭巴頭的說一不二的好價。自從你來後,你的蝦比他的強還多。就折了他的蝦價。他本來想攆你走的。可施了幾招,不見效。更重要的是。你倆都和劉金鎖是同學關係。並且大夥都看出來了。你和劉金鎖的關係比他更密切。雖然劉金鎖對別人都是鐵公雞拔毛。可對你卻掏心窩子的好。這些年來。從來沒有誰看到過,劉金鎖讓王誌芳上汽艇談過心。而你,不但被請了上去。還一再遷就,今年不用掏一角錢。他把你當做了掌上明珠似地受寵。隨著王誌芳聲譽的日益下降。他一個被人捧貫了的人。哪能忍受了這個。按他的話說,叫做‘一山不容二虎。一潭不容二龍。他就是嫉妒你了知道不?”

“是嗎。我倒沒覺出來。有那麼嚴重嗎?我還意為,是他光嫌我搶占了他的地盤。才故意刁難我的。我也隻不過想著像小時候的你捅我一下,我摑你一巴掌的打打鬧鬧呢。別看我和他們打架。隻不過是對他們不知道珍惜這水庫資源的教訓而已。沒想到還這麼複雜呀。看來他們進入社會還是真長大了。心思也複雜了。說句實在的。我下水隻不過是一個短暫的休整、調解心態適應期。一旦渡過了這個困難時期。攢下了幾個錢。誰還在這瞎折騰。白白浪費我的青春年華。眼下我是蛟龍擱淺虎落平陽。要不然,誰還為這麼幾個臭錢。和他倆爭得頭破血流呢。”

“呃,我倒給忘了。你還是一個堂堂的有抱負有誌向的大學生。你我不是一路人。原來是這樣呀,那你到底是說真話。還是說大話。你如果說的是真心話。你就悄悄的趕緊把瓶子起來走人。因為那塊地也在我的承包範圍內。是我自動給你讓出來的。萬一你什麼時候突然一走。我的地盤還空著,還不迷迷瞪瞪地被別人搶占了。我原以為,你和俺們是一路人。這時才知道,原來不是那麼回事。你是來這裏尋開心,尋刺激才旅遊來了。那你快點收拾收拾走吧。”閆秋蘭恨不能踢他兩腳。

“我、、、、、、、我說的是大話,是大話。開句玩笑。秋蘭姐,我不就是想說明,我決不會搶你這條溝。才胡咧咧的嗎?”

王蘇剛沒想到,說了句真心話,卻落了個差點被逐出的結果。看來和她說話。還真得經過一番腦筋的。可不敢滿嘴滾舌頭了:“實話說吧,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多掙錢。他王誌芳是什麼東西。敢和我鬥。我和他勢不兩立。血戰到底。”

閆秋蘭用困惑的目光,看了他半天。猜不出他那句是實話,那句是瞎話了。她隻有往好的一方想:“這就對了。我說嘛。我的眼光不會錯的。你肯定和我一樣。都是在這水庫裏某生來了。你也肯定是個頂天立地、行俠仗義的男子漢。對吧?”

“對,對對。那你有沒有懲罰的他辦法?”王蘇剛被她說的高興了。瞥了一眼背著身的閆根順。把頭牴向閆秋蘭附耳問道。

“滾一邊去。”閆秋蘭突然嗅到了或者意識到了什麼氣息,急忙躲開他。認真的說:“沒有,從來沒想過。也沒那閑工夫。”

“你更本沒想過出出氣。肯定也是窩囊的廢物。”王蘇剛倒沒感覺到她的異常,繼續說。

“我個女人家,能有什麼辦法。嗯,是得想個辦法。整治整治那幫小子了、、、、、、”閆秋蘭怕父親聽見了。不得不把頭牴在了一塊兒,嘀咕起來。

一會兒秋蘭說聲不沾,應該這樣、、、、、一會蘇剛說不行。這樣好不好、、、、、、他倆一時間忘記了男女授受不清的清規戒律。嘀咕起來沒完沒了。

“你倆湊到一塊嘀咕啥呢?一個孩子家家的千萬別胡來。惹出大事來。就憑咱可擔待不起。咱能躲就躲,躲不過就讓。你看著水庫裏誰不是這個態度。這也不算丟人嘛。你看你,是吧。”閆根順的一句話,倒把兩個年輕人,嚇了一跳。慌忙散開。

閆秋蘭狠狠剜了父親兩眼。怪他攪了他倆還沒商量好的報仇方案。各自端正姿勢,坐在船艙的兩舷邊沿上:“算了,等想好了辦法再說。”

就在他們為扣蝦報仇苦惱的時候,微風把他們乘坐著的蝦船,吹到了溝裏閆秋蘭的“閨船”邊。閆秋蘭靈機一動“哎,爹。咱把我那船讓出來。讓蘇剛使用沾不沾?”和閆根順商量道。

“不沾!你倆個毛孩子。又想幹啥?把船讓給了他。我怎麼回家。你睡哪兒?一個閨女家。讓人傳出去了,可怎麼辦?”閆根順瞪了女兒一眼:“真是異想天開。”

“咋麼不沾?他們怎麼回家。你也怎麼回家唄。如果他有了船。今天也不至於便宜了那幫小子了。我在坡上架起一個棚子,睡覺不就行了。”

“不沾就是不沾。家裏的木料。都用在西扇上了。再說你不怕人家笑話。我還怕呢。不知道成天價盡想些什麼?”

“算了,大叔說的對。我用了,你們就不方便了。”王蘇剛說著站了起來:“我該走了,有啥事。你們提前說聲就行。”

“走,我送你。”閆秋蘭不管父親同意不同意。解開“閨”船的纜繩,他倆都跳上了船。

“怎麼西扇上還有你家的東西?”王蘇剛接著問。

“有呀,在西扇上的高處種著十來畝地。放著兩頭牛和十幾隻羊,他們不讓咱捉蝦。咱種地養牛羊他們管不著吧。”

“那你倆都在這裏。就不怕牛羊讓人偷了,或者走丟了?”

“不怕,俺們的牛羊。生人根本到不了跟前。抓不住。隻要一撒柵欄。它們“噌”的就跑到這兒的島上來了,連莊稼地都不進去。到太陽落山了就自動回窩了不用管,都習慣了。再說了。這兒都是孤島,不怕它們走丟了。要不咱過去看看?”

“算了。改天了吧。改天了再去參觀參觀。你們包攬著地龍、瓶子、牛羊、還種地,可真夠全麵的。累不累?”

“還有白條漁網呢。家裏還養著藍狐、貂。累是肯定累。那能不累。不累誰也不會白給你一分錢花。對吧。”

“說的也是。不過你家每年的收入很可觀吧?”

“就算是吧。咱老百姓就得,東一塊錢西一塊錢的扒拉,一塊一塊錢的積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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