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曬幹的膽子比東瓜大(3 / 3)

“好哇,來吧。誰先來?”王蘇剛噌的搶占了自己的船頭。抓起撐棍來:“我就讓給你們一塊上。都是你媽的欠揍。都瞎眼啦?明明這網還在水裏。怎麼說是俺們偷的網?如果誰想鬆鬆筋骨的話,我就不辭辛苦奉陪到底。是誰在外邊叫喚了,站出來。我就是偷網了怎麼的吧?誰不服就過來!媽的。”他轉身衝著王誌芳就是一棍。“呼——”這一棍,隻是從他倆頭頂掠過。他兩個慌忙倒退。

石羊溝不寬,寂靜了下來。

“老蝦”這個綽號。當王慶方遠離了村莊,來到了遙遠生疏,姓氏雜亂的水庫中心。本想就沒人再知道了。誰知道,竟然還有人如此大聲的叫喚他。這叫喚的綽號聲,又重撞了他的自尊。又像被人硬生生的揭開了心頭的傷疤。傷口筋攣得鮮血淋漓。“老蝦”這個綽號。是他非常厭惡,盡量避諱的符號。十幾年前,自從得了這個綽號,在水庫裏,就像老鼠過街。實在呆不下去了,才洗手不幹了十來年。誰能想到。過了十來年的今天。還是被王誌芳宣揚了過來,讓這些外鄉村的晚輩們撿起來了,並弘揚光大到了全水庫。所以,他特別忌恨王誌芳兄弟倆。

老蝦這個綽號,對於他和王蘇剛來說,不是什麼吉祥物。帶來的不是什麼好運。但他不認為是自己的過錯,是惡性的循環。而認為是王誌芳的惡意宣揚,是人與人之間因果的呈現。是環境的理所當然的必然產物。他雙目緊閉。忍受著心頭鮮血淋漓的激痛,啞口無言。他呆坐在後艙邊上。靜聽王蘇剛的奮力辨護。

為了替大舅子雪恥伸冤。妹夫不畏打鬥,堅持真理:“這網明明掛在你們船幫的鉚釘上。一定是發現有人追趕時,拋扔得不利索。才掛上去的。”韓二虎好像看清了他們拋扔似地,猜想著說。其實他是敲山震虎:“不信,我先把船,往後讓讓,讓大夥好好看看這漁網,是不是掛在了他們的船幫上。”說著他就要動船往後退。使王蘇剛船幫上的漁網,更明顯更暴露。

“行。慶方叔,你把網撕下來。咱們也往後退退。退遠點。看看這網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偷的,還是行走時掛住了?”王蘇剛機靈一動。

“別動。都別動。動了誰還能說的清。”王誌芳精明之極:“讓大夥過來看。”

“對對對。都動了怎麼說得清。保持原狀的好。”其他人也順著王誌芳叫嚷起來:“快點,說清了,那啤酒和罰款誰該出,誰不該出。好有個結果。”

大夥一說,誰也沒敢動。

“你可看好了。這網是被你倆的船給牴到俺的船幫上的。”王蘇剛用手指指點著兩條船的縫隙中的網說。

除了他倆的船沒動外。大夥順著網的線路,讓開一條縫。用燈照著網路向後看。隻見漁網的一頭。拖拉這一堆禾沫。這漂浮著的堆禾沫,是被硬給拖拉過來的,後邊全是稀稀拉拉丟下的禾沫塊和散禾沫,形成了一條路線。非常明顯。

“怎麼樣?我說的不錯吧。這是他們向外拋網時,沒鬧利索,掛上去的對吧”韓二虎一口咬定。

王慶方見大夥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船幫的漁網上。內心鬆懈下來。心裏說:“怪不得,跑不了呢。原來是這麼回事。都是王蘇剛這馬大哈小子幹的。”

“當然當然,”王蘇剛一聽他的話,鎮定自如。不慌不忙的說:“開著船走,被網掛住,不足為奇。天上的飛機被水中的漁網掛住,才為奇聞哩對吧。”王蘇剛說的話,很是別扭。但也有道理:魚網不掛船,難道掛飛機嗎?

“那,為什麼鉚釘這麼高,怎能掛住水中的漁網呢?”韓二虎又提出了下一個問題:“大夥可看清了。這鉚釘離水麵可有十厘米高。”

“這、、、、、、、”王蘇剛看著船幫上的網無言答對。

“大夥看見沒有。禾沫堆上的漁網,不也被斷頭的樹枝撐得不低嗎??”王慶方琢磨一會,趕忙說。果然,禾沫堆上的漁網,被斷頭樹枝高高挑起來。把網撐直拽展了。:“船一過,是不是,就掛到鉚釘上了呢。難道說,是俺倆。吃飽了撐得。趁著天黑,邊開船邊摸著你倆的網。往船幫外頭的鉚釘上掛著玩兒?老子你媽的,趕路還趕不過來呢!誰還有這個心思,玩你這個!”

“對,問你呢,說!”王蘇剛趁熱打鐵。

“這、、、、、、、”王誌芳被逼的抓耳繞腮了:“那網怎麼就會下到禾沫上呢。不會吧。我分明、、、、、、、”

“這什麼,這要麼得怨下網人,有眼無珠亂下一氣。要麼就是故意陷害別人施的毒招。這也叫‘魚死網破’活該!”王蘇剛咬定

“也許是風吹著禾沫,溜上去了。被風撐起來了。總之是活該!”王慶方補充。

、、、、、、、、、

兩條船。互相對峙,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不清不白。不分上下,還沒完沒了。

“走了走了。咱們走。讓他們慢慢鬥吧。”眾人總算看清了。這事是一時半會難分高低,無利可圖的鬥腳戲,還是不看的合算。就想紛紛離開。

“走?就這麼不清不白的走了。不怕以後惦記的慌?不想分錢和喝啤酒啦?當事實證住了俺們時。你們各個不都是神氣十足的嗎。怎麼,當事實證住他們時。咋就想溜走呀?這分明是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王蘇剛嗎。在這節骨眼上想走?!這不是你們想走就走,想來就來地方,居然來了。誰走也不沾!”王蘇剛看見有的船,早有溜走的意圖。看見他們遇事不公的樣子。打心裏就憤憤不平的咆哮起來。

“嘡啷!”一聲.。他手中的撐棍。狠狠地戳砸在他自己的鐵皮船頭上。響聲如雷。震撼了淩晨的石羊溝。眾人都嚇蒙了。所有的船恢複了平靜,不敢再動一下:“媽的。他倆是你們的爹呀。事事都偏向這他倆。你們到底還講不講點公道。啊?”

“這話說的,算了算了。這是一個捋不斷扯不清的官司。誰有那麼多時間陪著你倆鬥嘴。誰知鬥到啥時候是個頭。可你不該罵俺們所有的人。你倆誰是誰非。我可從來沒插一句話的呀。”船群圈外中,有人狡辯道。

“就是。有些時候,也是身不由己才來的。是。確實今天有一大部分人,心存偏向,湊過來起哄。這確實失去了王蘇剛對咱大夥的公證和信賴心。往後誰敢保證自己不碰上點,讓大夥做公證的事。都像這樣了,還講究什麼道理不道理了呀。遇到誰,誰也不願意是這樣的結果對吧。首先我覺得,這是大夥的不對。”王慶方趕緊說。

“你倆都是攥著老虎尾巴的人。誰敢對你倆評頭論足的。隻不過,是過來看看到底咋回事罷了。”

“我看就是誌方的不對,同村人咋能誰也忿不過誰?並且還是用別人的新網,做誘餌。這不是糟蹋人嗎?真不該!”

“誰?這是誰說的?俺們這是有合約的。兩廂情願。管得著嗎?”王誌芳聽了暴跳起來。大聲叫喚起來。

“算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樣吧,啤酒大夥也不喝了。本來還想誰輸了,就罰誰倆錢賣條香煙,分了抽抽的。看來是沒希望了。這事誰也沒那本事來評判,誰冤不冤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往後,誰也不許再提今天的事了。怎麼樣王家父子?”

“好吧,這話還算句人話。暫且饒了你們。往後誰再敢狗仗人勢欺負我。看我不殺了他。”王蘇剛這才氣平心和了。

“這位大哥,說得雖然含糊,但也算準聽。說句實話。大夥出來,就得靠朋友,朋友就得講道理。天下沒了道理,還算什麼天下。沒有規矩就沒有方圓了嘛。就像今天,這不是大夥黑白不分嗎?啊?我說句真心話,我真想和你們做朋友,做知心哥們。瞧瞧王慶方說得,多麼冤枉,多麼感動人心!”船群中也有充好人的。

“誌方,今天也算是給你個教訓。往後要對慶方叔好點。至於往後咱們怎麼辦。就看你的了。滾吧。”

這時候,東方發白,大夥各自心慌著自己的事情。紛紛離去。

此時,卻有一條船,整理著縷縷在水裏的魚網。他們是從網的尾端禾沫堆上,開始的。一趟嶄新的漁網。沾滿了黑乎乎禾沫星籽。就像扯著一塊染坊裏的了黑布。短小的禾沫節,粘連上去。涮不掉。撴不去。隻能耐著性子往下摘。網上還不時的拽上一棵紮手的圪針枝來。搞的他倆焦頭爛額。忿忿不平。超低聲訴罵著。

“都是王誌芳王八犢子。把咱四趟網,毀掉了三趟。就隻剩一趟,還是個這、、、、、、”起網的夥計,在船頭邊摘邊罵著。

“有什麼辦法,他非這樣幹,咱又惹不起,隻能讓著。這不,在這小小的島上又來了一個有根有稍的人物。咱又多了個活祖宗。這好比兩國交戰。吃虧的總是咱老百姓。沒辦法。”

“就是,都是劉金鎖的同學,不知服合誰好了。誰也惹不起。”

“我看他倆不一樣。後來的雖然魯莽。但他不糟害別人,他媽的王誌芳盡出些謀害人的餿主意。讓咱們跟著吃虧。他倒落得一身平安。”

“噓——小聲點。別讓他們聽見了。咱可誰也惹不起。”起網人壓低聲音,偷瞟了一眼,正從鉚釘上摘網的王蘇家父子。

“還說。還不是你圖了他的雙倍賠償和獎金?這下可好。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就是你一心想占便宜的結果。”開船的埋怨起來。

“這可不能光怨我。當時你不也同意了。誰知道落了個這下場。咱這不是不同意不行嗎。要不咱找他去索賠?”

“索賠個屁,他都挨打了,還找他索賠。這不是又往他槍口上撞。還嫌咱損失小,去找死呀?自認倒黴得了。”

“他挨打啦?我咋沒見。”

“這不騙你,他是被那個那個什麼叫蘇剛的抱著胳膊,老頭子衝上去狠狠摑了幾巴掌的,那老家夥出手麻利。所有人都以為,隻是撲了撲,沒動手。實際上還真打了。這些在燈影裏誰也沒留意。可我站的角度好。看得一清二楚。”

“是嗎。那他甘願吃暗虧?活該,自當為咱出了口氣。打死他才好哩。”

“不吃暗虧怎麼著?一沒傷著骨頭,二沒擦破皮肉。怎麼說得清。再說了,平日裏。他吹得渾天黑地的,這會他怎肯承認自己吃了虧。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他說不定還感激沒人看見哩。”開船的幸災樂禍的訴說著。

“管他誰吃虧,誰沒吃虧呢。隻是可惜了咱這趟還沒用過的網了。這不,剛下水。就丟了三趟,這趟還被扯了幾個大窟窿、、、、、、”

“活該!”

他倆隻顧邊起網,邊說話了。忘卻了他倆的船,被他倆起網牽拽到了王蘇剛的跟前。他倆的話被王蘇剛聽見了。王蘇剛大吼一聲。把他倆嚇了一跳。偷著對視一下,伸了伸舌頭。心裏叫苦道:“又捅馬蜂窩了。”暗捏一把汗,相互點了一下頭,暗示:快走!他倆草草收場,倉惶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