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鄉裏之間(3 / 3)

“算了,我可沒哪麼嬌氣。還是我來吧。反正咱這是起瓶。速度不需要快了。”王蘇剛疼得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他盡量把中指翹起。使指頭不沾或少沾水。

王慶方隻好由著他。

他倆一連,起上來幾個破瓶子。這些瓶子,碎得隻剩下了瓶口。破裂的玻璃碴,就像老蝦獨角一樣的透明鋒利。王蘇剛吸取血的教訓。不得不,雙手攥住綱繩,小心兮兮地把呲牙咧嘴的破瓶口。在船沿的三角鐵上摔碎,換上備用的。再往前拽,就連破瓶口也沒有了。隻漂浮著幾個空繩環。這樣一來,從家裏帶來的備用瓶,幾下就換完了。

“多可惜,連瓶帶蝦,又得損失十幾塊錢。”王慶方無奈又心疼的說。

“光這就心痛了?你看看。前邊都是這樣的,就剩繩環了。王蘇剛索性直起腰,提著浮在淺水中的空繩環說。

“咋會事,咋就成了這樣?“王慶方這才站直身體。順著空繩往前看:“今年,自從下水到現在,還沒碰上這樣的稀罕事呐,怪了。你是不是拽的忒快了,才碰壞了這些瓶子?”

“怎麼會。我的手是受了傷的。怎麼能拽快了?是啊,前所未有的事嘛。”王蘇剛百思不得其解。把雙眉擰城了繩,也想不明白,咋會事。

“不好!有人在這炸魚了。你看,你剛拽過的是破瓶對吧?這會又漂起了繩環。看吧。猜得不錯的話。再往前,又該是破瓶了。中間隻剩繩環的地段,就是炮中心。這一炮下來,最少不下十五六個壞瓶子。居然有人敢炸魚。是誰,敢在管理這麼嚴禁的水庫中心,來炸魚。難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膽?”王慶方環顧著灰蒼蒼的惡溝兩岸,又看了看,深得發青的水麵。嘴裏嘟囔著。

“炸就炸唄。這水庫裏炸魚,又不稀罕。一炮半炮的,免不了。咱不也準備了嗎。忘了咱們碰上的魚群了?當時說過有炮的話、、、、、、”

“去。說什麼呢。你備了、、、、、、備什麼了、、、、、、”王慶方機謹地看了看四周:“別胡說。當心傳到別人耳朵裏、、、、、”他低聲訓斥王蘇剛:“說不定,有人正爬在草叢裏,偷看咱笑話呢、、、、、”

“炮有這麼大的效果?這可是在深水裏。”王蘇剛也模仿王慶方,低聲問。

“那當然。”王慶方眼眶不大,卻把眼睛瞪得老圓。用博大精深的口吻說;“難道,你沒學過物理課上的衝擊波?水裏的衝擊波,比空氣中的衝擊波還厲害。炸魚時,不一定非把炸藥拋到魚身上,才能把魚炸死。如果把炮扔到魚身上了。會把魚肚裏的浮鰾振破,它就永遠沉到水底,翻不上來。翻上來都是旁邊的魚。那家夥,可厲害了。就拿咱倆碰上的小魚群說吧。別看它的麵積隻有鍋蓋那麼大,可一炮下去。就得炸的,、、、、、、讓咱一船裝不完。至少幾百斤吧。”

“那麼多?!可惜了咱們當時沒炮。你沒哄我?”

“沒有,別看水皮上,就那麼幾條魚。實際上水下,還跟隨著不少呢。等有了機會,我教你如何放炮。長在水庫裏幹。不會那項計術可不行。不過,也忒危險。因為會它的也傷了不少的人,斷胳膊缺腿的多了去了。敢學嗎?”

“嗯?不不不、、、、太可怕了。”王蘇剛把頭搖的像布朗鼓。

“但願,隻是放了一炮。要不然,咱可就慘了、、、、、”王慶方說著,瞥了一眼前邊的淺水灣。心想;隻要淺水灣沒炸,就說明,不是有人故意的。否則,可就又有勁敵了。”

當提到淺水灣時,就偏偏出現了,破瓶子。“他媽的,看來,這不是一般的炸魚,這是有人從心找咱的茬?”王慶方,看著王蘇剛手中的空繩說。

“也許是有人,真看見了魚群?”王蘇剛,往好處想。

“魚群?就這樣不足三十公分深的淺水灣裏,能有了魚群。恐怕咱是被人盯上了。有人在搗亂。這會是誰呢?”王慶方看看水灣,再抬頭看看四周。

“肯定是大胡子,別人還能有誰。等有了機會。我去湮了他的船。看他還敢不敢再找咱的事?”王蘇剛實在無瓶可起了。隻有把空繩索,往瓶垛上盤。邊拽邊罵人。

“得得得,什麼事都得講究證據的。沒證據咋敢胡來?”王慶方眼看著船艙裏,越來越多的空繩子。就再也顧不上,老臉不老臉了。順著王蘇剛罵了起來。有多難聽就罵多難聽“、、、、、、、狗日的,這叫一炮轟三幫。這法忒毒了。要說,直線上還有好瓶的話。那盤踞在這個灣裏的瓶子,就肯定一個不剩。全完了。別拽了,還是省點勁吧!”他心痛的撒手不幹了。

“省什麼勁。這是起瓶,不是倒蝦。都得拽上來。要不然,怎麼把瓶再下進去?你平日裏,可不帶罵人的,今天咋就罵上了,罵得還挺又水平的。”王蘇剛為了安慰王慶方,反而顯得淡定了。

“那是沒惹急了我。惹急我。我也會罵人。我敢肯定。這是有人故意糟蹋咱,如果真正碰上了魚群的話。不管炸住炸不住。隻要一炮就足夠了。魚群還沒傻到,讓他們一連炸上五六炮。才逃跑的程度。何況這狹窄的惡溝裏。根本就沒有魚群。媽的,看來,咱還真得想辦法對付他們了。怎麼辦呢?”王慶方臉上的千溝百壑又開始集合了。

“你又怕啦?草包!我看這一帶,就是小說中所說的江湖。比在江湖上還險惡。在江湖上闖,就得有足夠的膽量和勇氣。沒有這兩下子,就乘早回家。省的老讓人欺負!”

“回家?你忘了春林他們剛說過的話了,往哪回?我算看透了。這兒就算再不好,也是一塊寶地了。你信不,隻要你長了離開的意思。立馬就有人擠過來。我看咱們離開家來到這,算是來對了。再沒其他地方可去了。除非你不想幹,回到岸上。可話又說回來,回到岸上後,去幹啥,又能幹些啥?這兒最不濟這也能給咱添點零花錢吧。可一旦上了岸。我就隻能等死了。不像你們年輕人。還有別的辦法。”王慶方最終說出了心底話。

“那就對了,還猶豫什麼。想法保住這塊地盤不就行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真理。你說吧。怎麼辦?”王蘇剛信心百倍的問。

“我咋知道,反正光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咱得動心眼是不是?”王慶方也知道,做人忒軟了,就會站不住腳,丟了財源。忒強硬了,會招來許多仇人也不行:“這樣,咱們也像東扇上的人一樣。回家時留下一個人,在這兒看守。看看到底誰在搗亂。咱也好有個‘對症下藥’。再說了,這幾天以來。我老覺得,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的。一定在哪有船窩或基地什麼的。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一齊來。一齊走的。你注意沒有,他們這幾天雖然,還是一到“喇叭芯”的島旁時,就把船加快了速度。可不像前些時期,那麼慌亂、吵罵了對吧。好像被人調解了。這就說明,肯定有組織。有組織就有頭。隻要把這些事調查清楚了,咱們再和他們的頭講和,加入聯盟。往後的日子才能好過些。對吧。”王慶方就象是將帥,分析著當前的形勢和做出決策。

“沾!你是一手子人【是指,單勞力】。不光捉蝦,還得管農田,又是管家裏的。再加上嬸子腿腳不方便。還是你回去交蝦。我就留在這兒守辦這些事兒。你來時給我帶上兩頓的幹糧就行。”王蘇剛一聽他的話說得在理,又省的來回開船受累了,就一口包攬下來。他正想抽出時間,在這一帶觀光遊覽呢。

“我是這樣想的,”王慶方見他一口包攬下來。正中下懷。可又擔心他這魯莽小子,再次惹出事來,就叮嚀道:“你首先找那個叫閆秋蘭的姑娘打聽打聽。你不是和她有交情嗎。我想應該她對你的印象也不錯。一問準行。你可千萬別,到別處找別人算賬。再捅出天大的窟窿來。如果真到了那種天地,咱可就無法挽回局麵了。咱就得往回滾了。不過,秋蘭這妮子脾氣暴劣。說話時,想好了再說。多留點神。凡事讓著她點就是了。”

王蘇剛不聽便罷。一提起閆秋蘭,就想起前些日子遭遇過的事。就不由的心裏發怵。可這丟人的事又不能說出去。隻能嘴裏硬撐著:“呃。是是。沾,沒問題。”

他倆再次想出了,應付的辦法。有了驅動力,速度比往日快出來兩倍。很快起完了瓶子。看看時間還早,就憑船隨意漂遊著。各自坐在兩頭閑歇下來。

要麼過去一兩個小時候,西去的兩條蝦船。返了回來。

“怎麼樣,沒找到好點的地方?”王蘇剛見他鄉親們垂頭喪氣的回來。忙上前熱情地打著招呼。

“沒有!”前邊船上的春林回答:“後溝裏,倒是有閑地。也被人下過藥,隻不過比咱那兒剛強點。藥的次數少些。還有個捉頭。看來,這和咱們村口一樣,肯定是被沒船的下了藥。估計,也就是想你們這樣的孤島上,他們不方便上來。再加上,你們的日夜守護,才免去一災。”

“居然有捉頭,哪你們為啥還回去?”王慶方插嘴

“還不是嫌蝦少唄。你想,咱們都是跋山涉水地在河西捉蝦米。你們老是比俺們的多,質量又好。回家後,還不被人家笑話。說實話,俺們才不想給你們當配角呢。”春強搶了一句。

“這話說的。個捉各的蝦,有什麼攀比的。我捉了不給你,你捉了我不要。在這兒捉,比在咱村邊強就行唄。再說了。你們捉上幾天,守護幾天,說不定蝦米還會繁殖起來呢,你們還沒下瓶試幾宿,怎麼就知道不行呢?”王蘇剛見了同村人,確實覺得各外情切,總想留下他們做個伴。

“還試什麼,捉了這麼多年的蝦。隻要到水邊,看看水裏的草棵中有沒有蝦還看不出來?”春強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我看還是回家得了。”

“按理說,是這樣。可他弟兄倆,不同意,說是隻捉這點蝦,來回冒這麼大的風險不值得。非回家不可。”利濤對他倆不滿意的說。

“那你倆就留下來唄,咱們做個伴。”

“那不行,一塊來的。結伴而來,就應結伴而回。就這樣吧,俺們走了。”他們又啟動了船。

“你說,他們就是死心眼。”王蘇剛看著悻悻而去的船說了句。

“管他哩,由他們去吧。你瞧,他們多嫉妒咱。真是好心沒好報。”王慶方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