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苦澀的青果(2 / 3)

霍雲霞嚇壞了:“那你就在水裏穿吧。”說著,用二指捏起石頭上的褲衩。甩了過去:“就你封建。你看人家大學生。男女同居是時尚。、時髦。你可倒好,假正經。”

王蘇剛沒辦法,忙撲過去。抓住下沉著的褲衩,捋好了,才憋住一口氣,鑽到水裏穿上。宭困地笑著說:“你想把我整死呀。”這才小心地蹣跚上岸,去撿地上的長褲子。

霍雲霞搶先一把抓起來。背到身後:“這不是人家和你逗著玩嗎。”又撒嬌說:“多日不見,想我不?”

“想、想。快給我褲子,我的姑奶奶。這樣子,若讓別人看到了,可怎麼說?”王蘇剛趕忙去奪她背後的褲子。

“盡說瞎話,想我為啥不找我?”她躲閃著。

王蘇剛一把抱住她,從她頭額上一個吻。這才搶到她背後的褲子,提著褲子就往褲腿裏蹬:“這幾天,水庫裏忙。再說,我也不願老看你娘的白眼不是。我想等我攢足了錢就娶你,所以、、、、、、”

霍雲霞望著健壯如牛、魁梧如塔,又成熟了許多的戀人愣怔了,盡管他們相好了四五年。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的標準的理想的男人體魄:寬厚而結實的胸肌;宏圓發亮的肩膀;胳膊上兩個黑裏透紅的肉疙瘩,上下滑動著;粗壯的倆腿像兩根巨柱一樣地結實迷人。怪不得他在學校的體育課上,樣樣領先呢。霍雲霞望著他這個在學校裏活躍人物。此時的他,被曬黑了許多,特別是長方形臉上的大眼眶裏。布滿了血絲,眼睛不但不機靈反而有點渾濁。隻有高挺的鼻子下邊的黑絨毛,還和過去一樣。表明他還是一個未完全成熟的男子漢。

王蘇剛穿著衣裳,沒聽見有動靜。抬頭看見霍雲霞呆呆地看著自己。就臉上發起燙來,顧不上腳趾縫裏的沙子。

慌忙蹬進褲腿。

霍雲霞見他慌亂了,才回過神來。覺的自己剛才有些失態。臉一紅:“怎麼,你臊了?慌什麼。別把褲子蹬成開襠褲。我可沒帶針和線嘻嘻、、、、”她說著用迷戀熾熱的眼神望著他:“咱倆又不是第一次見麵,害得什麼羞。”

王蘇剛用陌生的眼光看著她。他倆對視一會兒。霍雲霞不自覺地撫弄起自己的襯衫襟,故意躲開王蘇剛釘子般的目光。

王蘇剛望著相好了多年的霍雲霞,覺得比陌生人還陌生。她在學校時的純真、活潑、靦腆勁兒,蕩然無存。不應問的她問了;不該看的她努力的看;不適合做的她竟然做了。也許是她提前走入了社會幾年?確實給人一種不適應的感覺。特別是一身的裝束,那麼與人不同:瓜子臉上,摸了淡淡的增白粉,眉毛間包含著炭筆劃過的痕跡。杏核眼的邊沿,也修飾了黑邊兒。卷曲著悠長的睫毛。濃濃的口紅,摸滿了櫻桃似的嘴唇。修長的手指上,也摸著烏亮的粉色指甲油。加上本來不太高的的個子,倒像一個小巧玲倫的洋布娃娃。

王蘇剛敏感的覺得,他倆已經不是從前的他倆了。他倆站在一塊,真有天壤之別。他倆之間已經形成了,社會階層所熏染的一種無形的隔閡。這種隔閡給他帶來的不是幸福,而是生活上的壓抑感。這種隔閡實際已將他倆分開。隻是誰也不想,也不願承認而已。

“你怎麼來得這麼早,不怕日頭曬得熱?”王蘇剛客客氣氣地說著緊好腰帶。

“不怕。來個太陽浴健健身也不錯。”霍雲霞先是一句搪塞。然後才說了實話:“不怕熱才怪哩。”她掏出手絹呼打著臉前的風:“今兒個被俺娘嘟囔了一前晌,我是賭氣來的。讓她遍地地找吧。”說到這兒她怨氣衝天:“在家裏這活不幹,那活也看不出來。這兒也不是,那也不對。整天價嚷著,早點把我嫁出去省心了。她就像緊箍咒,念的我頭疼。還不如在學校裏呢,在學校裏自由自在。最低不用幹活,更不受嘟囔,多痛快。”她的臉上已浮出厭煩的神色來。

“當大人的嘟囔是好心,咋能不聽。人不幹活咋行,想當一輩子啃老族呀。”王蘇剛穿好衣裳看著她:“這人和動物一樣,總得跟大人學些生存技能。不然怎麼活。你看和咱一班的誌花。人家這會兒,幫家裏載蔥摘蘋果。忙裏忙外。人忙了就沒有苦惱了對不?”

“人家忙,有人家的活幹。可俺家你說忙啥,土地托給別人種。養殖吧。連個豬都沒喂。你說忙個啥?俺娘就是見我閑著,沒事找事兒唄。什麼撴地板、擦桌子。撴來擦去的,一天都擦撴好幾遍。抽空躺會看會電視都不讓。你說煩不煩?”她抖摟著一肚子委屈。

“那打工呀,現在出去打工的有多少。出去打工。既可以掙收入,又鍛煉膽識和智慧多好。”

“她不讓。俺娘,怕我姑娘家。出去出了啥事。家裏也能養活得起。你說我一個大活人,能出啥事。有時候我也想,還不如早點嫁過來。過咱自己的小日子得了。省得在家裏受憋氣。”霍雲霞試探性的看著王蘇剛。

“那怎麼行,咱倆才多大年紀就結婚。你娘這一關,我看就過不去。聽我說,趁年輕,你出去見見世麵,開開眼界也挺好的。等我攢點錢了,有了些資本,再到城裏創些事也。等我有些事業。再倆談婚論嫁行嗎?”

“那就是說,你不喜歡我唄?”

“不、不不。我是說,咱倆還不成熟。生存條件還不具備。真正的過日子,可不當過家家玩。凡事我得想好了,用什麼生活方式,才能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我還沒有思想好呢。”王蘇剛說。

“到那時你我就老了,還結什麼婚?分明就是你不愛我了。這不,你就像和陌生人說話似的老是客客氣氣的,站得老遠。是不是大學畢業後,前途似錦,想把我給甩了?”

“沒沒沒。這叫什麼話,我我向天發誓、、、、”王蘇剛被她激得不知說什麼好了。慌忙尋找著可坐的地方。

“這兒就挺好。”霍雲霞見他被自己搞的亂了神的樣子,開心的笑著。走到早就看好的一片細沙邊,從盆裏扯出一件髒衣物埔上,坐下來:“過來,坐到這兒。離近點,還怕我把你給吃了?放心,大中午的沒人來。瞧你那小氣樣兒。還不如我呢。一個大男人家,沒有一點主動性。”

王蘇剛被她一陣連珠炮擊得確實沒有了一點主張。隻能受她擺布。怯生生地坐在旁邊的細沙上。可他的屁股還沒坐穩,“騰”地彈跳起來。:“好燙的沙子。這你也能坐得住?”

霍雲霞“哧哧”一笑:“該,誰讓你離得遠哩。”又從盆裏拿出一件衣服,緊挨著自己墊好。把另一件上衣搭在頭頂,遮住火燙的太陽:“坐吧,傻樣兒!”

王蘇剛順從地坐在她的身旁,望著西扇北邊的孤島發呆。因為自從他丟失了網,在他的軀體裏,沒有了愛的細胞,隻有恨。說是有愛,也是這個女人,剛剛給他帶來的,喚醒往日的一點點殘留的愛的細胞。

“你在看什麼呢?”霍雲霞失望的順著他的視線,看著遠處的島:“那裏是不是好玩,那肯定沒人吧?要不咱倆上那兒玩一會兒?”

“玩兒,你就知道玩,這水庫裏是好玩的?一個月前我還丟了一千多塊錢的網呐。近處沒找到,可能是哪個賊,把我的網偷倒西扇上了。要是有一天讓我抓住了,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就是那天晚上,俺們被風漂到了西岸上。才丟了那趟網。這會我一看見那裏,就不舒服,別扭。真沒想到,這水庫,這社會如此可惡,如此可恨、、、、、、”

“找到沒?”霍雲霞關切地問。

“水庫裏,不好找。等我找到了是誰偷了我的網。就一定把他殺了。”王蘇剛想起丟網的事,就雙眼冒火,滿目猙獰。狠的咬牙切齒。就為這,他還特意購買了一把電工刀。說是準備倒蝦用。實際他就是為了,一旦抓住了偷網人。非親手將他活剝了不可。

霍雲霞看這王蘇剛那雙憤怒的眼睛,猙獰的麵孔。心裏有所恐懼。可轉念一想,這才是真正的陽剛之氣,柔情地傾倒在他的膝蓋上:“哎,別老想那不開心的事了,你看我打扮的怎樣,是不是我的手藝超過了美容師?嗯?”

“嗯。”王蘇剛的苦惱心情,被她拽回到,美麗溫柔的現實中。他達搭心底感激這個純真爛熳的女孩。幾年以來是她給了他無限的柔情和幸福。他深深的低頭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