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前頭快跑,一個在後頭急追。後者提燈不敢硬追,恐怕前人手裏握石,靠前了吃虧。前者不敢愣跑,後者的燈光晃來晃去,使他看不準地形,怕歪了腳。隻能摸索著瞎跑。他倆總是保持十來米距離。
當兩個後生,跑過一段坎坷坡嶺後。來到了一塊平地。各自甩開膀子硬賽起來。剛跑出一段,後者忽覺腳下有礙。低頭一看:原來已經進入了,剛剛攏起地壟的紅薯地。田埂溝溝坎坎地邁不出步子,速度慢下來。而前者借住後邊的燈光,把溝塄看得一清二楚,一步跨倆塄,踩著塄頂飛。跟跨欄似地“噌、噌、噌”僅有幾步就把後人甩開老遠。
後者的燈光淡淡的在王蘇剛身後晃悠。越晃越遠,光就越淡,光越淡,他腳下的塄影就拉的越長。拉的越長,眼前越是黑暗。他以為剛跑出紅薯地,就又是一塊平地了。就繼續甩開了大膀子往前衝。誰知前腳一個蹬空“噗通!”
一頭載倒在兩米高的地坎外的圪針樹林底下。針刺劃破了他的手臉。一陣疼痛。緊接著就聽到了腳步聲。他顧不了疼痛,抓起一塊坷垃。投向遠處的麥田裏。“唰——嘩啦唰——嘩啦”麥田裏出現了葉子嚰擦聲和搖晃的麥影。他慌忙鑽到樹下凹進去的坎裏邊。張開大嘴,使呼吸發不出聲音來。他還沒臥好,就聽到了頭頂上腳步聲。忙往裏邊抽腦袋。一動不敢動。
後邊叫天狗的追到跟前,若不是有燈照著,非掉下去不可。他刹住車,用燈照了照腳下的圪針林,又照著發出響聲和晃動的麥田罵道:“他、、、、、、他媽的、、、、、簡直、、、、、不是人,跑的比、、、、、比兔子還快、、、、、”喘著粗氣,不放心地往腳下的圪針林下,猛踢幾腳土。見沒有動靜才相信,他果真跑遠了。
不一會兒,就先後有幾個腳步聲追過來。一個問道:“抓、、、、抓到了沒、、、、、沒有、、、、人呢、、、、”
“沒有,、、、、、、早跑啦、、、、、、”
“跑、、、、、啦?、、、、、哎呀你這天狗。說起來還是、、、、、、
二郎神的神犬呢、、、、、、連個小賊都追不上。”後來者喘著氣埋怨道。
“那沒辦法,、、、、、、誰讓咱神犬碰上了神豹呢。、、、、、那你為嘛追不上。你還不如我呢。確實,、、、、、我還從來沒見過有跑過我的人、、、、、、今天算是開眼了。”天狗累的蹲下身說:“怪不的,他媽的和咱們戲耍呢。他不但個高腿長跑得快,就那勁還挺大。我本來上前抱住了他。不知怎的把我甩倒在地上。等再有了機會,非和他較量較量不可。”
“看來這水庫裏又添神仙了。咱們往後就得小心了。走吧,頭兒還在溝底等著報喜呢。”有一人提醒大夥道。
幾個人,再在次同時用手提體燈。照了照眼前的麥地和圪針林。無奈的得離開。
王蘇剛聽著他們離開很遠了,才從林子下爬出來。活動了一下四肢,還好,依然健全。隻是被圪針劃破了皮肉。嚇了一身虛汗。回想起剛才的事,先是驚嚇恐慌,後是興奮和刺激。
再說,幾個幫手空手而歸。被劉金鎖罵了個狗血噴頭。
他決定先把電魚的船帶走。讓電魚人用重金去賭回。當他們來到船窩時。船上的濕痕一團糟。分不出哪個是剛剛電過魚的,哪個更本就沒動過窩的船。幾個船艙裏的魚鱗全被泡在水裏,都是一樣在艙底水裏晃擺著。他們不敢隨便亂帶,隻能賠了油錢,悻悻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