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王蘇剛立刻醒悟。頓時,滅了燈。消停下來。
“你聽,是不是有聲音?好像在南嶺南邊的溢洪道溝裏。”王慶方聽著山梁南邊的鄰居溝裏一句驚歎,低聲說:“若不是隔著一道梁,非被一鍋端不可,趕緊拾掇走!”
不錯。他聽見了,是來自南嶺南邊的溢洪道溝裏,有“咕嚕、咕嚕”的低微悶聲。“嗯。是有聲音!‘咕嚕、咕嚕’的是啥音?是不是有魚群在做怪,要不咱過去看看?”王蘇剛
看著黑漆漆的曠野說。他的興趣又上來了。
“你盡想好事了,這個季節能有什麼魚群。趕緊下來拾掇走人。”王慶方訓斥一句。再看看這個小灣沿岸一碼平坦,根本藏不住小船,隻有返出去。到大火焰溝才有可能藏匿。他慌忙調轉船頭,衝向灣外。經過嶺頭插回火焰溝。
此時,悶悶的咕嚕聲已經聽不見了。一道雪白的光柱,在南嶺頭頂端,向小火焰溝溝掌掃射過去。
多虧又有小火焰溝坡嶺頭隱著,要不然。早被光柱掃住。
“是快艇,不錯!”王慶方確定。
從小火焰溝的嶺頭頭上,到大火焰溝溝底足足有五百米遠。憑著兩塊漿板兒,是跑不過快艇的。王慶方趕忙把船靠到,大火焰溝溝口的一個大水溝壕裏。慌而不亂地往下拾掇電器和魚:“蘇剛,快,和我把魚抬到水壕的高處。然後你開船往溝底,把他們往溝底引開、、、、、、、”
早就被嚇蒙了的王蘇剛,一聽有快艇,就猜乎這事肯定有人嚴管。居然有人嚴管,那就意味著犯法。想起犯法這幾個字眼。心裏打不住的發顫。難道自己是在犯法?他驚慌地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我不敢。要不咱們扔下這些跑吧。”此刻,他渾身發抖,他的腿開始了發軟。心裏話,剛開始他並不知道,幹這些事是犯法,若是早知道,就算打死也不敢這樣做。他可不想,剛剛踏入社會,就被判刑,送進監獄。
“怕什麼,隻要船上沒證據。他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我看你白長了這麼大的個子。要不是我腿疼還用求你?何況,金鎖是你的老同學呢。會給你留一點麵子的、、、、、、”王慶方說著已經跳下了船。
王蘇剛看王慶方隻顧自己跳下船,就痛恨起他來,痛恨他自私得隻顧自個,憑著自己當擋箭牌。法律和人情有什麼關係,人情能決定了國家的法律?不過,盡管他對這些持懷疑態度。但,他看王慶方決然離去。自己看著眼前的漁船,也隻能憑著江湖義氣,義不容辭地挺身而出了。他隻也能憑借老同學這層關係試試了。想起自己的老同學當警察。心裏也就覺得也許王慶方,說的有道理。不過,他可不想,用這種方式做第一個見麵禮。一時乎,他趕緊撥船脫身。
一時乎,也就膽子大起來。再加上王慶方早已消失在水溝壕裏,隻是不怕得挺,怕也得硬挺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老同學,把自己當一個罪犯,來做見第一麵禮。為了羞愧地躲避老同學,那他隻有一條路可選——那就是,他也隻能把船開向溝底。當他離開了證據,再加上追逐他的是老同學。心裏自然也就膽大坦然了。把船開的雖飛快,卻不亂“呼——呼——”
再說快艇。他們本來在雞場坡頭上,就發現了水裏有光柱晃動。斷定有人在電魚。但確定不了是在哪條溝活動。他們依然興奮的用低音速撲過來。在南嶺南邊的溢洪道溝裏撲了空。這才向北邊轉。剛進入南嶺頭就失去了目標。但是斷定就在這一帶,錯不了。劉金鎖決定:把機器熄滅,讓眾人用漿撥著艇走,又讓一人站在快艇前頭把燈拿起來,隻準照著岸邊走。假裝是電魚的同行。向北搜索。
這招雖毒,卻給王家二人留下了逃跑機會。
爬在火焰溝坡頂上草叢裏的王慶方,把他們的伎倆看的一清二楚。快艇就是快艇,因為它是轉為快速,設計了流線型艇底,減少了水的阻力。再加上人多漿多和沒有轉入小火焰溝灣,而是垂直線撲了過來。也節省了不少時間。他真為看不見的王蘇剛捏把汗。不過他相信,王蘇剛和金鎖是老同學,憑著這層關係,不會把他怎麼樣的。這是他極力,包攬王蘇剛和自己合夥幹的理由之一。
再說王蘇剛。當他將要跑到大火焰溝溝中間時,快艇的燈光已在,溝口的他倆停留過的嶺頭上晃悠。看見了快艇,就想起那胖墩劉金鎖來。相當年,他倆是最要好的同班同學。雖然,他們幾個是非常要好的鐵哥們。但人家是水庫管理局裏的家屬。所以就有天生寄來的隔閡。由於他們學習成績上的差距,劉金鎖先行走向社會。而自己卻多讀了幾年書而已。
“老同學?”王蘇剛想到了這裏,就想了自己丟失的魚網。想起丟失的魚網,也就想起了不仁不義的漁民來。想起不仁不義的漁民,也就自然想起這個管轄水庫不及格的總管——劉金鎖來。這個劉金鎖是怎麼管理水庫的,既然把水裏的漁民,都養成了偷漁網的賊。他想到這理裏,也就開始鄙視起這個頭領來。這個作威作福的頭領。既然領著一幫賊寇,蝸居在水庫裏橫行霸道。真是天理不容。王蘇剛想到了這裏,就忘記了害怕和緊張。他把當年的恩情和當今的仇恨,倒在了一個容器裏。恩情和仇恨這兩種分子,就開始在一個容器裏開始了混淆和化學作用。這兩種混淆不清的化學反應。暫時形成了兩種情緒。一個是抵觸和一個是仇視情緒。他當仇視情緒大於抵觸情緒時。抵觸化解成仇視情緒。他把這仇視化歸納成一種玩弄的想法。他就想想和相當年一樣,把和劉金鎖狠狠地嘲弄和耍他逗上一把。以解心頭的恐慌和仇恨的壓抑感。隻見他麵露一絲竊笑,狠狠在船上跺了幾腳。“咚咚”的響聲,灌滿全溝,又噴發出去。同時,他忽然想起了閆秋蘭說的一句話:劉金鎖“六親不認,鐵麵無私”。他又後悔自己的逞強。不得不全力開船。亡命躥逃。
快艇上的眾人。停留在坡頭上,熄滅燈。靜聽著空曠的水麵,盲目地猜想著漁船的方位和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