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社會第一課(2 / 3)

“哭什麼?在水庫裏丟家夥,是常有的事。本來麼,下到水裏的家當就和丟了一樣。直到第二天,它們能重新返回到自己的船上。才算是自己的。、、、、、、”

王慶方本想安慰他幾句的。誰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王蘇剛居然“哇呀”一聲大吼起來。猝然的嚎聲,把船旁不知名的小魚驚得“叭兒、叭兒”亂跳。濺起了小小水花。“她媽的閆秋蘭、、、、、、、他媽的閆根順、、、、、、”這嚎聲。不像哭也不像笑。倒像牛嗥一樣,直巴吧、粗聲、嗡氣。男人的眼淚呀,輕易不流。一旦流起來,象決了堤壩的洪水,一瀉千裏,勢不可擋。他一邊獅嚎虎嘯般地吼叫,一邊毫無道理的罵著閆家父女。“別讓我碰上了,讓我碰上了非殺了他倆不可。我要殺了他,殺了她!”王蘇剛坐在船頭上,把粗大的拳頭舉過頭頂。眼淚和鼻涕混合著,從下巴垂掛到船板上,形成一條直線。

王慶方見他的樣子。索性撒了雙漿,憑船漂泊。自顧卷起僅有的一捏煙葉來。他對王蘇剛的謾罵,很是不滿。人家咋了,人家不就是好心多留咱歇會兒嗎。更可氣的是,還不自覺的。用粗壯的手指,生生扣下釘在船上,船幫上的鐵皮。那可是三寸長的釘子,釘在堅硬的槐木框上的。他眼睜睜地看著王蘇剛,破壞自己的船。就像他在撕扯自己的心肝。,心裏那個撕裂著的,流著鮮血的疼。急得真想上前阻止。可看著王蘇剛的傷心樣兒,不敢靠前。隻能忍著。咽了口苦澀的煙霧,吐著道:“你嚎吧,亡命的嚎。看你能折騰成什麼樣子。你拆壞了我的船,就得給我賠!”把頭轉向一邊,望著遠處的山巒,邊吞雲吐霧,邊說:“像你這樣的人,你這樣的事,我見過不是一個兩個了。若不是看你年紀小,初次下水,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蘇剛可聽不進這些,他隻管吼,好像非嚎破天、嚎塌地、嚎幹這水庫才算罷休。

王蘇剛吼了足足個巴小時,才慢慢平息下來。此刻,他覺得心裏舒暢許多,渾身輕快了許多。也許是嚎得時間忒長,感到了口渴。扭身彎腰,從船幫邊。用倆手捧著清涼水喝了幾口,洗了幾把臉,才算安靜下來。看著青綠的水皮兒,發起呆來。

“怎麼不鬧了?”王慶方抽完了煙,才發覺他不知什麼時候停止了鬧騰。“我還以為你會跳水自殺呢,卻沒有。看來你比吉拴強。我記的那年,在南嶺頭上,丟了幾掛白條魚網,把吉拴給氣得背了氣,我掐了他好半天人中,他才緩過來。這還不完,他剛蘇醒過來,不但不感謝我,反而仰身躺在船頭上,像是翻不轉身的王八。四蹄朝上的亂攪著‘我不活了,我不活了’,那時候我還年輕,氣惱當前。上去一把,把他推到了水裏。他趕忙稀裏嘩啦爬上船。再也不叫喚著尋死覓活了。從那以後,好歹貴賤不和他合夥幹。我不能因為他的一條小小的,十幾塊錢的一趟白條魚網,賠他一條命吧。”

“噗嗤”王蘇剛被他說笑了。臉色“唰”地漲紅起來。

“男人嘛,就應該有男人的胸懷、氣魄。那個男人的一生,不經幾次風雨的摔打,才能頂天立地,才能成了氣候?不就是丟了幾掛網嗎,這算什麼。所謂;‘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財不富’往後隻要聽我說話。,跟我好好幹。今年敢保讓你掙夠一萬多。念你是剛剛踏入這社會大學,又碰上了我這個大學教授。保證讓你圓滿畢業。你先把你扣下來的鐵皮給我釘好了。你居然一邊哭能把鐵皮和幾寸長的釘子,能從槐木幫上扣下來,你是第一個了不起的人。你說,人家秋蘭和根順怎麼你了,不就是好言好意多留了咱一會嗎。人家也是好心呀,你怎麼就好歹不分呢。不是我說你,我早就告誡過你,讓你進了水庫,就得別當在學校裏那麼沒頭腦。水庫裏的環境,比岸上的社會環境還險惡。我早就告誡過你,讓你擺脫學校裏那一套江湖義氣。要隨鄉入俗。把你的精神狀態徹底的融入到這水庫裏來,。使外人看不出你原來是個大學生。你就是一個闖蕩江湖的老手。讓誰看了,都得暗裏懼怕你三分,這才是你的出路。可你就是不聽,你看人家閆秋蘭多麼老練,多麼機警。你不學人家的優點。反而還和人家閆秋蘭吵吵嚷嚷、打打鬧鬧,這下好啦。誰知道讓那個王八羔子們聽到了,咱倆在西扇上的信息。把咱倆的魚網給偷了、、、、、、嗨——看來,你確實需要在這水庫熔爐裏好好鍛造鍛造了”。隻有多吃幾次虧,才能鍛造成一塊好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