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社會第一課(1 / 3)

快到東岸的華嶺頭上時。王蘇剛早已接過了漿板,他邊走邊練習。腦門上滲出了汗珠兒,隻見他,按王慶方所授的方法開著船。他把雙漿猛然插入水的深處。粗壯的手臂用力往前猛推。一推,小船往前一躍。一躥。一躥就是兩米多遠。船後的水中,翻滾著無數個碧綠的旋渦來。就這樣,一推一躍,一躍一躥。“呼——呼呼,呼——呼呼”船頭下,“嘩——嘩嘩,嘩——嘩嘩”地卷著翠玉般的浪花。玉珠兒從船底滾出來,消失在水麵上。浪花撥開漂浮物,向前衝刺著。

經過個巴的小時衝刺。王慶方和王蘇剛把船開到華嶺頭上,顧不上喘口氣。把船頭指向西北方向的,遙遠的三尖駝山的中間峰尖。往西北開出二百漿處,停下。再目測著西岸上西坡村口的一棵大樹。這棵大樹和東岸李家莊村邊的一棵大樹,所形成的兩條線的交彙處。就是他倆下網的大概區域【也算坐標】。然而,卻沒有發現他倆所留下的浮標——一塊相當大的包裝泡沫。

早就站在船頭的王慶方,用手提燈四處晃了幾遍。可是,天已大亮。失去了應有的威力。隻能手搭涼棚,舉目遠眺。

王蘇剛更著急,開著船在這一帶。一圈比一圈大地轉。他倆偶然也發現一個,在遠處飄浮著的浮標。總是滿懷希望得撲過去。不對,不是因為浮標太大或忒小。就是因為浮標上沒拴綱繩。全是空歡喜一場。幾場下來,就人困船乏了。

水麵清滾綠動,葉舟遙晃不止。

王蘇剛的心裏開始慌亂了。

“到底是不是把網下在了這兒,別鬧錯了地?在若大的水麵上,差個百八十漿的差距,是覺差察不出來的、、、、、、”王慶方自己懷疑起自己的記憶來,又往遠出聚集著目光,狠命眺望著。

“肯定是這兒,按理不差。”王蘇剛也前後左右地幫著目測著這兩條線路圖。認定這個交彙點:“要不然,返回再試試?”他對自己也起了疑心:“要不,咱把範圍再擴大些?”

他倆又返到岸邊,坐在船上。在各自的腦海裏搜索著,昨晚下網時的情境。肯定錯不了,他倆立刻又衝著三尖駝山尖。隻開出一百來漿,就仔細搜索起來,直到三百多漿才停下來。依舊沒有發現新目標。

王蘇剛的心早已激烈地跳起來:“再來一次,我就不信找不著。”他倆又重複了幾次。直到累得實在不想動了,才停歇下來。

稍歇片刻。他倆用上了下一招,也是最後一招。王慶方從前艙裏拿出一條綱繩來,拴上早就備用的整塊磚和小鐵鉤。蹲在船頭一側,把繩鉤沉到水底。讓王蘇剛慢慢、慢慢的撥動船體。鐵鉤擦著水底的地皮滑動著、劃動著。東西拉,南北拉,大圈套小圈,小圈繞大圈的拉。

“歇會兒吧。看來網是真丟了。要不然,那高的象堵牆一樣的網,早給鉤上來了。”王慶方覺得實在是人困馬乏了。索性坐在船頭上卷起煙來。邊卷邊看看一杆高的太陽:“明明記得,拴得牢牢靠靠的怎麼咱倆的漁船,就開了扣,奇怪。”

王蘇剛聽他一說,腦際“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雙腿發起軟來:“還有別的辦法嗎?這可是一千多塊錢的網呀。”他幾乎在肯求王慶方了。

“暫時沒有了。隻能等到偷者使用時露了馬腳。才能認出了。不過,這樣的好事,少之又少。”王慶方冷靜地搖了搖頭。他把水裏的繩索收起來盤好,放在船頭。又卷起煙來。

“我試試,你開船!”王蘇剛撒了雙漿,慌亂地撲到船頭。把王慶方推開,也模仿他樣子,將磚和鐵鉤重新係回水裏。

王慶方不得不挪到後艙去開船。心裏話;我幹了多少年的水裏活兒了,都拉不住。你個初下水的毛孩,咋知道水的深淺。你若能拉住了,我拜你為師。他心裏雖然這樣想。但見他著急的樣子,就沒啃聲。進了後艙,輕輕鬆鬆地開起船來。

王蘇剛一手緊攥繩頭,另一手把磚和鐵鉤係到水中。繩在水中,隨著船的滑動而遊動。他隻感到綱繩在水裏顫動。到底碰沒碰到水地,都感覺不出來。過了會兒,索性收起繩來,呆在船上發起怔來。稍會兒,就絕望地癱軟在船頭上。他的胸腔裏,像被火團的東西堵塞了一樣,燥熱、熏悶、難受。“就這樣丟了,完了?一夜之間,一個困覺的時間裏。幾掛白‘唰唰’透亮潔淨的網。就這樣簡簡單單的丟了?這可是一千多塊錢的網本呐。一千多塊錢,就意味著一個好勞力,幹一年的收入。這一千多塊錢。可是東拚西湊借來的本錢呀。往後赤手空拳的怎麼往回掙?就這樣兩手空空的回家?回家後怎麼向大人交代?我,我頭一天下水庫,曾經得罪過什麼人,這會兒又得罪了什麼人?你說,你們你們好好的抓自己的魚唄,為啥偷別人的漁網?為什麼?你們難道就不覺得卑鄙可恥嗎?一串串捫心自問,一陣陣傷心冤屈。使他越想心裏越難過;蒼天呀,這是從何說起?這不是給家裏雪上加霜嗎?他心裏一陣陣呼喚後,眼眶裏湧滿了淚水。情不自禁地“噗嗤、噗嗤”地抽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