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方叔,別怕她,反正咱們比他倆來的早。她說到哪兒說理,咱就到哪兒說理,就是到漁管會說理,咱也奉陪到底了,怕啥?”王蘇剛看出了王慶方膽怯樣子,幫上了腔:“大不了誰也別幹!”
“你放屁!”船頭的女人又彈了起來:“俺們下瓶時,連個鬼影都沒有。更別說下網的了。廢話少說,趕緊動你們的船,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時候不早了,俺們還得幹活呢!”閆秋蘭說著就抓起自己的繩索:“快點!”
“在這兒,你們也下瓶子啦?”王慶方卻摸不著頭腦了“你們到底是捉蝦,還是抓魚?”因為水麵映著夜空,夜空覆蓋水麵。在這黑洞洞的空間裏,分不清東南西北。鬧不懂天上人間。他隻能搪塞道:“那好吧,讓我看看手表幾點了,是不是該起網了,若是到了點,馬上就起!否則、、、、、、”隻見他把自己渾身摸了個遍,才摸出一塊沒表鏈的電子表來。看了又看:“嗯,還不算遲。那咱也起網吧。蘇剛動彈!”他說著就要站起來。
“慶方叔,你怕了?”
“怕啥,有啥可怕的。和氣生財唄。”叫慶方的開始往起站立。
“這個灣裏有你倆的網?別是做夢吧!”女人吃驚了。
“有網怎麼了?還是大掛網捉大魚呢。奇怪嗎?這水庫難道是你家的?”王蘇剛錚錚有聲地反駁道。
“灣裏,這是在灣裏?”王慶方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他急忙抓起手提燈,向四周掃射,“這,這怎麼到岸邊了。這是到哪兒啦?”說著,又往遠處照去。
“北扇唄,你瞧他倆,還在做夢。”閆秋蘭倒覺得好玩起來。
“北扇?沒聽說過這個地名。北扇是哪兒?”王慶方和王蘇剛驚奇的同時站起來,他倆呆蒙的目光,隨著燈光的轉動而轉動。
“這到底是哪兒、、、、、、”王慶方嘴裏嘟噥著,仔細掃瞄著。當他掃瞄到,最高處凸起的土坎上的黑洞時,驚愕地叫了聲:“西扇!咱們怎麼來到了西扇上了。怪不得人家說咱占了人家的地盤呢。”他轉身衝著王蘇剛:“你這小子就是不安穩。肯定是趁我睡著了,把船開到了這兒,你、你可真是吃飽了撐得,盡胡鬧!你怎麼看網看到了這兒,這兒離網十幾裏遠呐。走走走、快走!”他慌慌張張地,催促著還沒回過神來的王蘇剛:“動彈呀,這是西扇,離咱們的網十幾裏地,遠著呐。要是網丟了怨誰呀。那可都是剛買新的。”
“看你說的,有那麼嚴重嗎?不就是靠岸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看把你給嚇得。平日裏,吹得在水庫裏幾十年如何如何,這會咋就拉稀了。”王蘇剛不以為然,慢騰騰地挪動著身體,向後艙移動:“我可首先聲明,這船不是我開來的。還是我熟睡時被你掐醒的,不信,可以問問他倆,船是怎麼來到這西扇上的、、、、、、”
“得得得,你就別羅嗦了,趕緊走趕緊走、、、、、、”
“北扇就北扇唄。怎麼又冒出一個西扇來?”閆秋蘭好象是在問誰,又象是自言自語:“怎麼同一個地方,卻有不同的名子。”她衝著王慶方問道:“喂喂,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是哪個村的人?你慌什麼,不就是妨礙了俺們倒蝦了嗎,不大要緊的,隻是這小子說的話,忒衝、忒臭、忒惱人了。”這個女人,也不知是道歉,還是挽留。卻仿佛大度起來。
“一個地方倆名子,不稀罕。這個地方就有好幾個名子呢。”始終沒搭話的父親,見這倆不速之客,隻顧著怱怱忙忙離開。沒搭理女兒,就解釋道。又衝著慌亂的倆人說:“我說老弟,你看這天氣。啥時陰了天都不知道,別蒙蒙怔怔地走出去,轉了向。還是過來卷鍋煙,提提神醒醒吧。就算再急,也不在乎這一袋煙的功夫吧?”他說著話,索性坐在船上,把腿伸直從褲兜裏掏出東西來。
“不行不行,改日吧。要不然,就是抽煙,也抽不到心上、、、、、、”王慶方苦笑著回敬道。
王蘇剛隻好到後艙開船,誰知那船一動不動:“怎麼回事。”當他用手提燈一照低聲說:“怎麼船托地了,準是那娘們兒給砸的。”
“選進去的是一側吧。你也過來。摘下槳板捅一捅。”王慶方也感覺到船體的傾斜。隻是欠起屁股,把身體挪向裏側。指揮著王蘇剛。
果然,船體深水區加重。船底離地,在加上王蘇剛用船槳板往淺水處一捅。船回複了自如。便駕船衝出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