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車終於回來了。當快走到眼前時,他不顧一切地衝到路中央。一伸手臂:“快停下!那也別去了,去也白去。”
本來不快的車子停了下來,王蘇剛把頭從車窗探出來:“您不說還沒吃飯嗎,怎麼還沒走?你看這天不早了,我打算到外村裏轉轉。想再找一條魚。”
“叫你別去就別去。別說咱韓莊,就是石盆峪、李家莊也不會有。我天天在水庫裏,還不清楚。別說,年輕人都不在家。就是在家,這麼冷的天,誰也不會在水庫裏白忙活。”
“哪怎麼辦?這魚可是回家的重頭禮。兩個家,哪家也不能沒有!”
“我有呀。隻是個頭忒小了點,兩個才頂這號的一個、、、、、、。”
“是這樣,叔。前幾年俺倆過年回來探親,正趕上俺們店裏也忙。所以,俺倆來也怱怱去也怱怱。沒顧上看望您。今年的提前回來,就為了趁著店裏還不太忙。才打算回來多住幾天,準備好好和您敘敘舊的。所以您先回去在家等我、、、、、”
“我確實還有幾條魚、、、、、”
“是嗎?你可別哄我。”
“別聽他的。剛才你都逼成他那樣了,他都沒有,就這一小會就有了?不是又想俺的錢了吧?”秋蘭猜想著說。
“這錢我一分都不要。”王慶方說著,把錢塞進車窗裏。:“這錢雖重要,可人光為了錢,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秋蘭,你胡說什麼。我不是和你說清了麼,可你、、、、、”
“我這是跟大叔開玩笑,連這點你也沒看出來?”
“大叔,”王蘇剛在車裏,把錢整好。遞出來:“難道你侄媳的玩笑,你也值得當真?拿著,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少廢話,你趕緊下來。幫我把掛漿機弄到你車上,我說有魚就有魚。還有你蘭子,下來幫著點。這些東西怎麼往你的車裏擱?別弄髒了車箱。”王慶方又把錢塞回車裏。
“掛漿機?什麼是掛漿機,哦,原來就是這個鐵蛋蛋呀。看來你也高升了。都使上機械化了。這肯定比咱相當年開船,輕閑多了。”王蘇剛下來。撫摸著機器的油箱。再看看隻有碗口大的葉輪說。
“輕閑倒是輕閑,可幹幾天,都不夠它喝油呢。它就是一個吸血鬼。”王慶方直搖頭。
“你真的有魚!?”王蘇剛還是不放心“我說呢,象你這樣精明的人,怎能不多存些過年賣的年貨。我就想嘛,我投下這麼重的誘餌。就不信,你這老烏龜不伸出頭來吃食餌?果然,還是被我猜中了。哈哈哈哈、、、、、”
“你又沒大沒小了,我、我、我叫你罵、罵。”王慶方在車窗外,用手掌抅著在王蘇剛的頭上打去。
“你就是欠罵。害得我失望地手忙腳亂了好一會兒。哈哈哈、、、、、哎喲、、、、你可打疼我了。”王蘇剛扭頭躲避著求饒。
當王、閆二人確定王慶方還有魚時,心肝才落到肚裏。站在大壩牆內,深情得觀看起水庫來:如今的水庫已失去往日的繁華。幾十年前,這水庫每年盛產幾十噸、甚至上百噸魚蝦養育了上幾萬的、幾代的庫區人民。可隨著所謂的“科學管理和發展”。庫區人民卻靠從石家莊調來魚蝦。以滿足生活上的不足。
他倆望著如此荒涼、蕭條、靜謐的水庫。不由的令人惋惜、心碎。
“你看,蘇剛。西扇島就那麼小了”閆秋蘭指著水庫中央的小島說。
“這有什麼奇怪的。自從06年這大壩加寬加高以後,水位一直隻漲不落。可淹沒了咱們上百畝土地呢。走走走。難道你秋蘭一點也不冷?我、、、、都替你冷、、、、、、”
閆秋蘭和王慶方忙著把所有的東西往車後備箱裏塞,完了後,鑽進了車裏。
王蘇剛依然站在那兒沒動。
隆冬時節的天就是短,剛到下午3時時。扣扣索索的太陽,隻泛著一點淡淡的殘輝,就怱怱忙忙地向灰白的大氣層裏躲去。而微波粼粼的水,卻急忙扯下一片光輝,撕碎了披在自己的身上。以掩飾自己羞澀而窮酸的軀體。
王蘇剛看到這兒,就想去一段往事來。那是令人深惡痛絕的1996年,那年他剛二十出頭。他雖然剛剛大學畢業,卻懷揣著宏偉的人生大目標了。但沒錢去謀生,才打算到水庫裏攢些資本再到城市裏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