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騰江
寫兒童詩的我依然長不大。
事實上,那些不太了解我的人,或者已經了解我的人, 做夢都不願意相信,我是寫兒童詩的。像我這種動不動就暴 跳如雷的人,動不動就口出狂言的人,還有不太懂規矩的人,怎麼可能寫出兒童詩,豈不是“誤人子弟”?
說實話,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特立獨行這麼多年了, 我有了自己的並非我行我素的行事風格,即使吃虧,即使不 被理解,我依然活出了“一個人的精彩”,這已經知足——知足常樂。
這麼多年了,我一直默默地創作兒童詩,或許一天十首,或許一年一首,寫多寫少,已經不在乎,在乎的是那份內心的快樂。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太需要快樂了。
從祖國大陸最南端的湛江來到珠三角偉人故裏的中山,我時常感覺生活的力不從心,還有內心的疲憊與惶恐。我沒有更好的退路,也沒有更好的前進方向,我隻好藏在被窩裏,用一支筆在空白的紙上塗塗寫寫。即使與才氣逼人的大學時代相比,我現在的兒童詩數量少得可憐,但至少依然保持著我孩子般的天真。
沒有人比我更喜歡小孩,與孩子在一起,不敢說自己回歸了童年,但從孩子的言行舉止裏,我看到了詩意。我的兒童詩往往在這個時候就會湧現出來。這個暑假,大侄子、外甥、外甥女常常在我家裏過日子,我的QQ簽名就改成了——家裏來了兒童團。
籠統地說,我寫兒童詩至少也有十年了,有言道,十年磨一劍。我收獲的“一劍”,就是一本粗糙的兒童詩集《孩子的天空》。現在,這本詩集早就賣完了,而我一直渴望重新出版,卻頗感力不從心。
這種力不從心來自於,當下的詩歌被邊緣化,而兒童詩更甚。有時也覺得困惑,為什麼寫兒童詩,寫兒童詩有什麼出路?幸好的是,現在的我,已逐漸走出了這種困惑,內心漸漸進入平靜。
照此而言,當創作兒童詩進入自我娛樂的境地,我想,應該是回歸到了兒童詩的本真。正如現在,我可能一年也就寫十首八首兒童詩,有些公開發表了,有些依然藏著掖著,但並沒有關係,很少有編輯向我約稿,所以我也就沒有了稿債。
再從風格的角度審視一下,我的兒童詩讀者應該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穿開襠褲的讀者早了點,穿西裝革履的讀者老了點,而那些穿白衣裙的漂亮女生,還有把口哨吹得響亮的“壞小子”,估計就是恰如其分了。如果再嚴格一點,我的兒童詩可能就是少年詩、青春詩了。
我時常在回憶的時候,仔細回想一首又一首兒童詩的背後故事,有些已經模糊,但有些卻清晰刻在心坎,讓人感動、讓人傷感、讓人無以言說……
現在,生活或許是越過越好,但心情越來越壞。我渴望回到童年,回到穿開襠褲的歲月;渴望回到少年,回到對女生有朦朧情感的年代……但是,年齡這東西,過了這村,就沒了那店,擋也擋不住,像任性的小孩,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