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鬆樓裏,連成錦發現院裏的下人都在私下交頭接耳,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小順,府裏有什麼事嗎?”
“額,張管家說隻是下人做錯事,不需要打擾到少爺。”小順不敢說實話,又不敢騙少爺,隻能將管家的原話說出來。
張叔的特意交代?連成錦皺了皺眉,“說實話。”
“是廚房那邊出了家賊,管家正要執行家法。”
“廚房?”連成錦心裏閃過一個身影,“是誰?”
“就是上次給少爺做桃花糕的丫鬟。”說完,小順偷偷瞄了瞄少爺,雖然管家千叮萬囑不讓告訴少爺,但這是少爺自己問的,應該不關他的事吧。再說那個丫鬟,人不僅是少爺帶回來的,上次還讓她親手做糕點送來,連他都知道少爺對那丫鬟是上了心的,管家怎麼這次這麼不長眼。看著少爺一言不發地踏出聚鬆樓,他越發相信自己沒有看錯,趕緊跟上,好戲要上場嘍。
剛到後院,連成錦就看到貝珈蘭跪在那裏,旁邊是管家還有家丁拿著家法。
“張叔,出了什麼事?”
少爺怎麼來了?管家瞪了一眼小順,連忙上前稟告,“回少爺,隻是下人犯了錯,小事而已,不敢驚動少爺。”
“少爺、少爺,奴婢是冤枉的!”見連成錦來了,貝珈蘭急忙喊冤。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不覺冷了幾分。
“回少爺,是丫鬟貝珈蘭偷了劉廚娘的戒指。”管家從來沒見過這麼聲色俱厲的連成錦,隻好道出原委。
一旁的劉廚娘趕緊上前,“是呀,少爺給奴婢做主。之前奴婢買了一枚金戒指,這個丫鬟眼饞偷了去,想不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看到連成錦眼神似刀子一樣射過來,她的聲音越說越小。
“我沒偷過你的戒指!”事實上,貝珈蘭都不知道怎麼一大早劉廚娘就帶著一幫人來誣陷她偷了戒指。
“死丫頭,你沒偷怎麼知道戒指在哪裏?還不是你偷的!春兒,是不是這個丫頭告訴你戒指在哪兒的?”劉廚娘拽出一旁的春兒。
“是,昨天劉廚娘的金戒指不見了,大家幫忙找了一天都沒找到。晚上回房之後,在累得快睡著時,迷迷糊糊中聽到珈蘭讓我找找廚房門口那口大水缸裏麵,沒想到真的在裏麵找到了。但是我沒說過是珈蘭偷的。”春兒委屈地說道,她是真的在水缸裏找到戒指,不過她才不像劉廚娘那樣恩將仇報,非說是珈蘭偷了她的戒指。
“少爺,那口水缸一人多高,站在外麵根本看不到底,她怎麼知道戒指在缸底?還不是因為偷了戒指,後來害怕被搜出來,就把贓物扔進水缸裏。之後又怕有人懷疑自己,就告訴春兒戒指的下落。”劉廚娘說的一板一眼,好像她親眼看見整個過程一般。
“你有什麼解釋?”連成錦不動聲色地看向貝珈蘭。
“沒錯,奴婢確實讓春兒找找那口大水缸。但沒說戒指一定就在缸裏,之所以這麼告訴春兒,是因為奴婢知道劉廚娘有一個習慣,她每次切完肉都會從那個水缸裏打水洗手,戒指有可能就這麼滑進缸裏。還有,昨天奴婢一直在洗菜,沒有靠近水缸附近半步,哪裏有時間把戒指丟進水缸。”聽到珈蘭的辯駁,旁觀的幾個下人不住地點頭,“她說的有道理,我沒見她離開過半步呢,畢竟成堆的大頭菜呢。”
“這個、這個……”劉廚娘支支吾吾沒了下文,氣焰也不似剛才那樣囂張。
“就是說,你沒有證據證明戒指是貝珈蘭偷了扔進水缸裏。但是貝珈蘭卻有人證明昨天一天都沒有靠近過水缸半步?”連成錦皺起眉頭。
被連成錦盯著的劉廚娘額頭都冒汗了,本來還以為可以趁著這次機會將貝珈蘭趕出連府,不想少爺居然跑來偏袒她,明明就是這個丫頭的狡辯,為什麼大家都相信她,劉廚娘恨恨地瞪了眼貝珈蘭,沒有說話。
“張叔,這個事你怎麼看?”見劉廚娘沒有話說,連成錦轉向一邊的管家。
“這個,少爺在這裏,老奴怎敢擅做主張,還是請少爺定奪。”管家臉白了白,看來少爺在責怪自己瞞著他這事。
“捉賊要拿贓,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貝珈蘭偷了戒指,雖然戒指確實是在她說的地方找到,但是她的解釋合情合理,況且也有多人證實昨天她沒有接近水缸半步,所以,我相信貝珈蘭是清白的。”連成錦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口,語氣堅定得不容他人懷疑,爾後,他頓了一頓,冷冷地看著劉廚娘,“劉廚娘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好人,這次小懲大誡,罰一個月工錢,若有下次,逐出連府,永不錄用。”
“太好了,珈蘭,少爺說你是清白的,還不快起來。”春兒趕緊拉起跪在地上的貝珈蘭,緊緊抱住她,要是就這樣被趕出連府,她也不會原諒自己,怎麼都感覺自己做了劉廚娘的幫凶。
拍拍春兒示意自己沒事,貝珈蘭望向連成錦,“謝謝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