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的小童很快便將唐酒酒寫下的東西取了過來,挨個放在臨時拚出來的兩張茶桌上,一排排擺下來,竟是整整擺了三排。
唐酒酒將桌上的所有藥材挨個都看了一遍,一盞茶的功夫,待記清楚了各自的位置,便是開始了製藥工作。
“熟大黃……苦杏仁……”
眾人便是見著一身中性著裝的女子動作飛快地抓藥,剛擺上的那不下四十種的藥材,她竟是這茶餘的功夫就記清楚了位置,下手毫不遲疑,竟似爛熟於心一般。
這讓那些懂些門道的人看得嘖嘖稱奇,連著一旁的沈離都是帶上了些驚訝,心想著這人莫不是真是有些功夫。
他剛才看了那些藥材,四十多種當不是一副方子,裏麵好多藥也是與自己用藥相通,不知她是要做出何種的藥劑出來。
隻是,這蠱蟲之病他總結前人之法專研多年,雖是有了些心得,卻是不敢保證將這末期之症一下治好,她竟然一口答應那斷手賭約。
莫不是她真的有些獨家秘方?正是思量之間,他便見著麵前的人已是配好了一副藥,便是仔細地記著她裏麵的用藥成分。
唐酒酒將配好的藥交給那百草堂的小夥計,吩咐道:“麻煩小兄弟讓藥房的人將此藥都磨成粉,用等量蜂蜜做成藥丸,一顆一錢半。”
那小童接過東西後,她便又如剛才那般,動作麻利配出了另外三份。
小童剛好回來,她才指著配出的三份與小童道:“此份照樣磨成粉,和等量蜂蜜,一顆一錢,此份大火熬半個時辰,再改中火熬半個時辰與這孩子服下,剩下這份同樣方法製成藥丸,一顆一錢。”
如此這般,不出多久,那一桌的藥材要不去做了藥丸,要不去熬成了湯劑。
……
見著她終是忙完了,圍觀的人終於有忍不住好奇問出來道:“姑娘剛才都做的是些什麼藥?”
正好現在等著那藥堂製成藥丸,唐酒酒也無其他事情,便是耐心與那問話的人解釋道:“我用藥主要是去虎子身上痞塊,配藥為大黃蟄蟲丸和瓦楞子丸,這兩藥為攻堅猛劑,待痞塊教小,改用攻堅緩劑膈下逐瘀湯和肝脾消腫丸,舟車丸是與他祛腹中積水的。”
說著,她又轉頭與一旁仔細地聽著的孩子他娘說道:“大姐,這攻堅之劑屬克伐之品,最易耗氣,在療程間要進補益來恢複體力,所以我後麵又與他配了養肝調脾的方子,你且記住,如服藥中他出現精神疲乏,一身無力就立馬停藥,改用補益之藥,待體氣能支再行攻伐。”
“我,我記清楚了。”
那婦人雖是不懂醫術,卻是看著這姑娘抓藥的那一手的本事,心頭就早已佩服得不得了,她如今又仔細與她詳解藥方用意,哪裏還敢再懷疑她半句,心頭又是喜又是感激。
如今藥也配了,唐酒酒便覺待在這裏已是無甚意思,看著那藍衫的沈大公子,眼裏閃過一抹算計,隨即拿出腰間折扇,“唰”的一聲打開來,與著這人說道:“我這藥見效至少半月,痊愈也需三月,沈大公子若是真要與我唐酒酒行那斷手之約,不如將這母子好好供養在府中,你便可每日查看療效,興許還能有不少收獲呢,你看如何?”
一語一出,眾人嘩然,這般特別的扇子,不是就那魏三爺的“血骨扇”?除了那唐府的大小姐,京城中還有誰家的女子持得。
沈離見著那血骨做柄,金線成麵的“血骨扇”,神色幽深複雜,想不到這唐府名不見經傳的大小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 他轉眼又瞧著那有些遲疑地看著他的婦人,心下衡量了一番,便是答應了下來,“如此正好,我倒是要瞧瞧你那藥方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