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色蒼白的女子隻是緊緊握住手中那把“血骨扇”,轉身之時,漆黑的眸子就似是失了神魂,再無一點顏色。
有一瞬的時間,廳堂裏的人覺得,這人馬上就要消失在了晨光裏,又似像脆弱的肥皂泡,一碰就碎了。
“酒酒現在什麼都沒了,活著也就似死去,爹爹可再賜酒酒一碗毒藥。”
女子說的麵無表情。
唐敬忠再狠心終究也是人,看著她如今這生無所戀的樣子,心頭終是有些內疚,她畢竟也是他的孩子,不禁扶額歎了口氣,“既然回來了,前情爹也不追究了,你如今身子虛弱,就快些回去歇著吧,明日我讓人請大夫過來與你開副方子調養。”
唐酒酒隻木然著神色答應了一句便是向著外麵走去。
“等等!”
“夫人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女子轉頭,眼裏已全是淡漠。
白巧鳳眯眼看著站在那裏的人,明明覺得就是以前的唐酒酒,卻是總覺得她身上有些地方變了,具體的卻是又說不甚清楚。
經過這一出後,這大姐兒就似乎換了個人似的。
“你給我們說說是怎麼和魏家小子認識上的?”
她白巧鳳倒是要看看,那魏家小子是怎麼看上這丫頭的,從來身在百花叢中的人,閱女無數,她可不相信他看得上她唐酒酒!
男人她白巧鳳可是清楚得很,一見傾心?笑話!
對著唐家主母那似乎是要將她徹底看透的眼神,唐酒酒心頭微微一驚,這女人果然不能讓人小覷了去。
隻是,她察覺出了她有變化又怎樣?再是溫順的兔子,逼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她又不是傻子。
沉默了良久,站在那裏的人似乎是陷入了回想,良久才道:“這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夫人若是問我具體時日,我卻是記不得了,隻知京城下雪那日,我在街上看著魏府尋醫為二公子治癆病,酒酒當時正巧在專研醫書,就去試了一試,這才有機會碰上三公子的。”
“什麼?你,你會醫?”
唐敬忠第一個被驚住了,以前隻道這孩子為了與他治好這腿疾經常會翻看些相關醫書來看,卻是不知道她居然會治別的病,連那魏府的榜都敢去揭!
兩年前的事情誰不知道?那魏家的二公子就是因為得了肺癆死去的,那魏老狗就因這喪子之痛一連幾個月臉色都沒見好過,他可是高興了好久。
“酒酒希望能找到法子將爹爹的腿疾徹底治好,早年便是開始看各種醫書,後來看的多了,便是喜歡上了與人治病這門技術活,聽著魏二公子得了這肺癆,便是想去看看這肺癆的病症到底如何。”
那魏二公子如今已是死人,又有他魏涼川與她通氣了的,她就不信這唐老狗能查出個什麼破綻出來。
“糊塗!糊塗!你再怎麼想學醫也不該去那魏府,那魏老鬼若是知道你是我唐家的人,不當場要了你的命才怪!”
唐敬忠雖是感慨這孩子一片孝心,卻是又心頭一片唏噓,這孩子哪裏懂得這魏唐兩家的那些錯綜複雜的恩怨,她這麼去根本就是從鬼門關裏遛了一趟。
唐酒酒麵上也是跟著一驚,隨即慚愧地低下了頭,良久才囁嚅道:“我,我當時怕他們看出我是女的,就,就穿了男裝去的,哪裏知道,還是被三公子拆穿了,隻是他並沒有為難我,派人將我送回來了。”
聽著這話,唐敬忠心頭也是有些感慨,莫不是這兩個孩子命裏就有些緣分?那魏三他早就聽說是個心思歹毒的人,卻是兩次都是救了這丫頭的命,難不成真是看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