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反複響著他那句話——你以後會明白,如果世界上曾經有那個人出現過,其他人都會變成將就。
何必以後,我一直都明白。
隻是我也不願意將就。
於是在這個人群滿滿的偌大都市,我們以同樣的心情固執的孤單著。
各自忙於各自的事業,我們漸漸比大學時代還要疏於聯係。
以前總害怕有這麼一天,可是這一天還是到來。
其實好像也沒什麼。
我不傷心。
因為已經習慣。
以琛給了我漫長的時間,去習慣。
後來有一次他來公司接我一起回y市探望生病的爸爸,在公司樓下等我的時候被我的一個女同事撞見。
隔天那個女同事就問我他是誰,甚至露骨的問他有沒有女朋友了。
我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不過在美國。
她眼睛中流露失望,有點不甘心的說,“異國戀啊,異地戀都會分手,異國戀很危險啦。”
“不會,他們最後會在一起的。”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堅持,“她會回來的。”
同事大概驚異我表情的堅定:“何以玫,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
我沒有再回答。
隻是在心裏一遍一遍的跟自己說,她怎麼可以不回來呢?
他一直在等她。
隻是,我們都沒料到時間竟然這麼漫長。等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何時是個盡頭。 一年,兩年……第五年,第六年……
第七年。
那天我把媽媽做的醬菜帶給他,塞進冰箱的時候發現裏麵什麼食物都沒有,空空蕩蕩的,於是我叫他去超市。
周末的超市人潮洶湧。
我邊走邊和以琛聊起彼此的近況,和他上次見麵,已經是兩個月前。
然後我似乎聽到什麼東西倒塌的聲音。
不經意的回頭。
轟塌聲中我看到她。
從最後一次在肯德基見她,到現在,已經渡過了七年時光。我卻忽然覺得這長長的時間好像隻是我回頭的一瞬。
滄海桑田。
變的隻是我漸老的心,變的隻是以琛越來越堅硬的外殼。
而她好象一點沒變。
隻在彼端無憂無慮的笑。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天漸漸亮起來。
因為工作忙,租的小屋已經很久沒有好好整理,陽台上的那盆花,買回來就扔在那裏,不知道什麼時候開過花,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花瓣被雨打風吹得半凋零,隻剩一片殘紅在晨風中搖擺。
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這不知名的花。
一人花開,一人花落,這些年從頭到尾,無人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