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不過就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並非是什麼不可撼動的神殿。對於初學者來說,自身的感覺不足以指引自己前行,因此,借鑒前人的經驗就成為了非常好的選擇。理解對了就對自己有幫助,理解錯了就會害了自己。理論是一個引路的燈塔,現如今的問題就是“老燈塔很模糊”。你說他指的路錯,但有走到正確位置的人;你說他指的路對,死在半路上的數都數不過來。我所做的工作就是站在燈塔的位置,清晰述出來時的路。無論觀者是否相信我,那都是你的選擇,我隻負責闡述我的腳印。《楊諾賓解太極拳論》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解:首先要明了,太極拳論中的“論”是指論太極拳,而並非指“太極”。雖然一字之差,差之毫厘謬以千裏。也正是因為如此,“太極者無極而生”中的“無極”自然也不是指易學中的無極,而是不走極端的意思。說明此拳為亦剛亦柔之拳。動靜之機的“動靜”是勁力開和時對於其感覺的一種形容,開合勁也正是太極拳的根本,故稱陰陽之母。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無過不及,隨曲就伸解:就練套路而言,放鬆為合。掤為開(由於放勁依舊以掤為基礎,在此隻說掤),開既是分。技擊中若要進入狀態,須以此為基礎,動靜也是開合,這裏除了自身的開合,也包含運動中與對手之間產生的開合,既是進退。技擊不同於推手,通常搶奪空間不用直進直退的方式。
推手中引進為合,落空為開。合時的“靜”不是指毫無動靜,而是鬆勁的一種感覺。”無過不及”指既不過分又不會有所欠缺,是恰到好處的意思。”隨曲就伸”也可稱之為“舍己從人”,但非完全依從於別人。隨曲就伸雖包含有舍己從人的意思,但不是簡單的舍己從人,它還為舍己從人設定了一個量,與之前的“無過不及”相呼應。如果“從人”從得太過,就有可能成為“隨倒就趴”了。人剛我柔謂之走,我順人背謂之粘解:人指對方,我指自己。此處放大了剛柔的概念。剛與柔不僅局限於自身,而是放大至自身與對手之間的變化。”人剛我柔謂之走”,既是針對對手的剛而做出的變化。太極拳技擊以身法見長,少有對峙現象產生,“走”是引動或周旋的意思。”我順人背謂之粘”,其中的“粘”不是一般意義的貼住,而是在與我技擊時,對手內心中的一種被動感受。也就是失勢的無奈感。猶如纏在身上拿不下甩不開的繩子一樣,既不得機得勢,又揮之不去,苦不堪言。而“我”則因得機得勢而感覺十分的“順”。所謂得機得勢,就是有力搶占了時間與空間的優勢。動急則急應,動緩則緩隨解:“應”與“隨”有隨機應變之意,但是一定要分清隨機應變的時機。並不是單純的對手急來我也急,對手緩來我也緩。如果以此種概念應對,豈不是被動到底,永不翻身?“急應、緩隨”是太極拳“後發而先製”概念的一種體現。文中的“急”與“緩”先是針對自身,然後才是針對對手。所謂“急應”,敵來時我已經有所準備,我雖未出手,但是已經搶占先機,得機得勢,可直接以“上法”應對。給人以反應敏捷的感覺。”緩隨”則是對手來時,我尚不得機得勢,則以“借法”隨之,以作緩兵之計,後再伺機而動。給人以不慌不忙又不失勢的感覺。雖變化萬端,而理唯一貫,由著熟而漸悟懂勁,由懂勁而階及神明,然非用力之久,不能豁然貫通焉解:“變化萬端”是比喻個體差異的多樣性。習練太極拳所依照的“拳理”是不會因這個多樣性而不湊效的。
隻要能夠循序漸進持之以恒的練習,即可逐漸掌握太極拳。起初學習形態(也就是套路),逐漸由熟悉形態而慢慢感受勁力,最終則可掌握到“神明”的境界。也就是在技擊中做到“因敵變化而變化”的高深境界。但是這一境界不是一日之功,還需要“用力之久”。其中“用力”不是指盲目使用力量,而是指學會運用力量的變化。即鬆柔入整勁、整勁化為鬆柔的力量轉換過程。虛領頂勁,氣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隱忽現解:“虛領頂勁,氣沉丹田”是對於身法的說明,也是太極拳中最重要的身法。其他有關糾正身法的注意事項,均是由此細化而出。”頂勁提起”與“鬆勁下沉”(氣沉丹田)形成了對拉拔長的掤勁,與“不偏不倚”的態勢結合,給“輕靈沉靜”的太極拳,奠定了通向“身法自然”的基礎。勁力升華後“蓄於無形、發於瞬間”的“忽隱忽現”也就正是得益於此基礎的。根據我教學中的實踐總結,身法問題是遏製習練者進步的最大症結。左重則左虛,右重則又杳解:以練習推手為例,“虛”與“杳”均是對方推我時,由我施加給對方的感受。”杳”做“杳無音訊”講,是讓對手不得著力點。做到這點具有一定難度,因此在這裏細化說明:一般來說這裏的“虛、杳”是針對化解直勁的而言的,畢竟直勁難防,側勁難練。通常對於直來勁都是“鬆一側,搬另一側”,使對方失勢,這麼做雖然沒有什麼明顯錯誤,但是與不給著力點的“虛”與“杳”還是略有不同。變化著力點的方法類似靠樁。身體左右兩側,以纏絲勁分別上浮、下沉,這種應對方法動作幅度小,由於形成了整體變化,使對手難以找到具體著力位置,不敢深入。此時對手的感受既是“虛、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