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不擇食,被郭林海演繹得淋漓盡致。
“咱們去王府井吧。”不知是誰提出這個議題,很快就得到了響應,大家一致通過。郭林海不發表意見,他選擇了隨波逐流,當然,他知道,他的意見參考價值並不大,怪物的地位並不高!
過了十二點,王府井頗為冷清。他們找到一家快餐店吃了些東西,男生還喝了些啤酒。不過一會兒他們就發現喝酒有多麼失策。啤酒在他們體內發生了轉化,他們必須找到一個解決問題的地方,找尋了很長時間,才發現一個廢舊倉庫。他們沒工夫去想為什麼這裏會有個廢舊倉庫,因為“水火無情”!
女生們偷著樂,分明在說:讓你們得瑟,這下知道痛苦了吧!
廢舊倉庫在接待了他們好幾回以後,那個晚上不像平時冷清,卻也平添了一些奇怪味道。
他們很像是一群流浪者,在王府井大街無聊地轉悠,偶爾有外國人經過,用很外國的普通話衝他們說:“中國朋友,你們好!”他們也衝對方說“你麼好!”心裏卻想:這些奇怪的老外,又不看升旗,大晚上不睡覺出來瞎逛什麼?當然,他們並不能確定,那些外國人是否對升國旗有興趣。
天氣越來越考驗他們的抗凍能力了,郭林海看蔣怡穿的不多,有些瑟瑟發抖,就將自己帶的那件厚外套遞給她,說:“穿上吧,要不該感冒了。”蔣怡問:“那你怎麼辦?”郭林海說:“我沒事,我們那裏比北京冷,我習慣了。”其實他也覺得天氣有點變態,但是他必須讓蔣怡穿上那件外套,因為他是男的。白欣悅看郭林海是真心想把衣服給蔣怡穿,對蔣怡說:“你就穿上吧,看我們才子多細心,多體貼!”雖然是調笑,郭林海還是覺得很滿足,而蔣怡也深表讚同,於是她不再拒絕,穿上了外套。
“謝謝啊。”蔣怡是由衷地感謝郭林海。“不用客氣,誰讓我們遇到了呢。”不知道蔣怡會怎麼想這句話,郭林海說完以後,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會這麼說。
冷颼颼的風不斷襲擊著這群人,於是,他們不得不回到天安門的地下通道。那裏,很多人已經在熟睡,而更多的人以飽滿的情緒顯示著他們對升國旗的期待。郭林海暗想:吃飽了撐的,這麼冷來這裏受罪,何苦呢?他忘了,他也是那群人中的一員,雖然他對看升國旗興趣不濃。
他們中的一些人開始打牌,一些人在閑聊,當然也有急於拜見周公的瞌睡蟲。
“郭林海,要不你給大家唱首歌吧。”白欣悅突發奇想。
郭林海心想:這個丫頭片子,出什麼餿主意,這個時候還唱歌,要了我的命得了。他說:“你饒了我吧,我的嘴都結冰了,快張不開了。”
“有那麼誇張嗎?我猜如果你唱一首歌,這裏所有的人都會鼓掌。”白欣悅繼續鼓動。“得了,這時候我不需要掌聲,我需要一張床。”郭林海是鐵了心不唱。
“你就別為難他了,這時候是不太適合唱歌。”蔣怡打圓場說。白欣悅白了她一眼說:“你這麼護著他幹嘛?有什麼不適合的,你不知道,上次他在課堂唱得有多投入!”
蔣怡說:“我們聊天吧,唱歌的事以後再說。”白欣悅假裝生氣地說:“聊什麼天啊,你們聊吧。”然後她作出要睡覺的樣子。那裏不適合睡覺,所以她還是斜靠在蔣怡身上。不過,一會兒功夫,她就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處了。
“你很喜歡唱歌是嗎?”蔣怡問郭林海。“嗯,很喜歡,從小就喜歡。”郭林海想著過去唱歌的經曆,說得興致勃勃。
“那你是不是想當真正的歌手呢?”郭林海想說“是”,但是那個答案不合適,於是說:“那是個夢。”
蔣怡沉默了片刻,又問:“白欣悅說你是才子,為什麼?”郭林海笑道:“他是取笑我呢。我就是喜歡寫點東西,抒發抒發感情而已。”
“不過我看你還真有幾分才子的樣子。”“是嗎?真的假的啊,我醉了啊。”郭林海開玩笑地說。
“我說真的,我覺得你有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蔣怡這麼說,郭林海覺得自己要飛起來了:“你抬舉我了,我頂多就是有點神經病的特質。”他還真了解自己,這話說出來也是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蔣怡“咯咯”地笑了,說:“神經病要都像你這樣,那就好了。”“是啊,我這樣的人看上去省糧食。”他是指自己瘦削的身體。蔣怡再次笑起來:“你可真幽默。”
白欣悅突然睜開眼睛說:“你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看她突然“複活”,蔣怡笑著說:“我們說你打呼嚕的聲音呢。”
“去,誰打呼嚕啊?你別汙蔑我!”白欣悅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有打呼嚕的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