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你失戀的故事(3)(1 / 1)

教學樓的南麵,有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那是一排整齊又好看的梧桐。在我的記憶裏,高中三年它們從頭到尾不停的落葉繽紛,一片一片的掌形落葉在空中翻飛,落下。厚厚的積累在那片沒有刷過水泥的土地上,咯吱咯吱的呢喃從落葉深處飄忽不定的響起來。

我和徐惰靠在兩棵相鄰的樹幹上,教室的玻璃裏我們班的同學正埋著頭做題,他們肩膀僵硬的姿態如同上課時一個模樣。

徐惰說:“劉鬯和小猛下個禮拜一就回來了,他媽的。”

我發覺徐惰從那時開始,隻要開口說話,已經習慣不論內容,不論語調,在句子的末尾都會加上一句“他媽的”原來這個就是他的口頭禪。

原來劉鬯和夏小猛已經走了一個多月了。

一陣徐徐的風從樹葉與樹葉的空白裏吹過,像一片沾滿露珠的葉子落溫柔的落下來撫過臉頰。徐惰突然尖叫一聲:“小心啊”我驚訝的看著他的臉,他正在發呆的看著我的頭頂的方向,我抬起頭,一隻深藍色的書包從天空砸下來,書包背後是一張精致的臉,我側了側身子,神乎其神的伸出手接過那隻下墜的書包。

書包砸在我的臂彎裏,很痛,我憤憤的看著三樓窗戶裏的那張臉,那張臉和我腦海裏的影子慢慢吻合起來。我看見那麼藍在窗邊對我吐吐舌頭又縮回腦袋。

徐惰跑過來一臉疑惑的問:“你沒有事吧?他媽的。”原來他以為我一定會被那隻書包砸出點事情來,我搖搖頭,他失望歎了歎氣。接著好奇的打量我懷裏的書包,壞壞的笑:“你夢鍾情人噢!”

在那排高大的法國梧桐下,那麼藍從距離我有七棵梧桐的地方走過來,很匆忙的樣子,我卻喜歡她走的慢一點,最好是停下來邊成化石什麼的。

陽光很斑斕的樣子落在她的頭發上,她很快就走到我麵前,微笑著伸出手要她的書包。

我可以感覺到她微熱的呼吸,那是我和她之間最近的距離,我慢吞吞的笑,慢吞吞的皺眉頭,我說:“你差點砸到我了。”“對啊!我差點砸到你了。”她說話的時候,我看見她的牙齒細細密密的,很白。我的語氣很好,聲音裏有著很好聞的香氣。她接著說:“可是畢竟沒有砸到你的,對嗎?”

我規規矩矩的回答:“對!”然後把書包拎到她麵前遞給她:“你什麼時候失戀呐?”我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的鼻尖粘著一顆圓潤的汗珠,眼睛裏有絲不安一閃而過。

梧桐樹站成一排很整齊的樣子,時光帶這溫煦的氣息迅速的流逝,我穿著藍色的t恤,藍色的外套,藍色的長褲和藍色的鞋子,站在梧桐樹下伸出手戴著黑色細腕帶的手,手裏拎著一隻深藍色的書包,一群穿校服的學生從她背影模糊的地方走來走去。

上課鈴聲響忽然響了,那麼藍認真的朝我笑笑轉身就跑,跑出梧桐的盡頭,後來她藍色的影子越來越飄忽,越來越小。後來我的思緒開始飄渺起來。

“他媽的,真厲害,白天都敢逃課啊!”徐惰驚訝的叫起來。

“逃課都逃的這麼個性,我喜歡!”我一個字一個字的說!

那些在記憶似乎很漫長的高三歲月,我依舊習慣曠掉每天晚上的晚自習,跑到網吧去上網。有時能遇到那麼藍、有時遇不到。

我們有時候能聊一個晚上,有時候簡單的寒暄兩句。到十點半的時候我們從不同的網吧離開都裝成一副下晚自習的樣子在各自回家的路上踩著自行車。

雖然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我的真實身份!有一次下線的時候我跟她說:“我下了,晚安”她說:“我也要下了。”末了她又說“咦?你們晚自習上到幾點?”

我說:“十點半。”

“那就是說你也是一中的?”

“對啊!你也是一中的嗎?”

“嗬嗬,嗯!”

我心虛的對那麼藍說:“這樣就不好玩了,你千萬別在學校到處打聽我啊!”

“為什麼呢?”

“彼此知道了就不能在像一起那樣聊天了。”

“也不會啊。”

“主要是我太帥了,我怕你對我……”

“嗬嗬,怎麼會?那我保證不打聽。”

那樣的夜晚,對白在我腦海像一首傷感的音樂重複循環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