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諾大的屋子中,醇厚的聲音回蕩不休。紫檀木製成的幾案上,一杯清茶嫋嫋的冒著水汽,鏤著花紋的沉香木棋盤上星羅棋布,白子如玉,黑子似墨,渾然天成,精致無比。氤氳水汽中,一襲玄衣的男子一手摩挲著一枚棋子,暗紫色的瞳若有所思。
“公子,沒有小姐的消息,請公子責罰。”進入房間的男子道,極其恭敬。不為別的,雲珣公子,神一樣的存在。第一次見到他時,俱是少年。但他眼中折射出的睥睨天下的氣度,便了然,是那些人窮極一生都無法抵達的高度。
“繼續找。”聲音聽不出喜怒。
“是。”男子剛要退下,仿佛想到了什麼事。“公子,今天是水心榭風雲大會的日子,小姐不在……”男子的聲音愈來愈小。
“水心榭……”雲珣緩緩重複道,眼神飄忽未定,聲音中是懷念與感傷。“去看看。”下一刻,已起身而去。男子無奈的看著那抹背影,隨即快步跟上。誰沒有不能提起的殤呢。徒留那杯茶水稀薄的吞吐著水汽,漸漸冷卻。
“小姐!好熱鬧呀,我很久都沒有出來過了耶!”落萱開心的聲音令路過的幾個人側目。千陌看著她活潑的樣子,也不由得被感染。仿佛很久都沒有開心過了吧,前世處於雲端,處處謹慎小心。步步為營之下的疏漏是致命的,從她走後,便從未發自內心的笑過了吧。
“今天人為什麼這麼多呀。”千陌問道。
“小姐有所不知,今天是水心榭一年一度的風雲大會,唯一贏得這次大會的人可以見到水心榭的主人,也有一定機會得到那個人所需的空白承諾。”音綺看著街上人頭攢動。水心榭,雖不過是一個青樓,但是這些年連師傅都查不到它的幕後主人,它背後勢力的實力之強可見一斑,“小姐要去麼?”
“何必湊這種熱鬧,走吧。”千陌淡淡道。人紮堆的地方,最討厭了。
不遠處。
靜影水光三分入,樓台高起五雲中。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千陌驀然回首,那樓台美輪美奐又不失素雅。是自己的錯覺麼?樓台的高處雲氣徐徐變化,一株空穀幽蘭與一萍浮蓮纏繞而開。幽蘭與浮蓮,曾經的記號!
“那是哪裏?怎麼會有那般奇異的圖騰?”千陌斂住激動,語氣平靜地問道。
“圖騰?有圖騰麼?”落萱與音綺的話語與表情讓千陌暗下了一個結論,莫非隻有自己能看到?“小姐問那個呀,就是水心榭呀。”
“湊湊熱鬧去,你們隨便走走吧。”落萱愣住了,小姐剛才不是還說沒什麼熱鬧可湊的麼?
心念一動,千陌縱身躍起,翻過擁擠的人群,輕盈的落在了水心榭的外圍。愈接近樓閣,那種熟悉感便愈強烈,總要看看那個神秘主人是誰,雖開得是青樓,近處卻沒有惱人的絲竹管弦之音。轉眼間,千陌已來到了最高處。輕手輕腳地將鏤著蘭花的木窗打開一個小縫。
聽著窗外極細微的聲音,看來這次來探的不是一般人呀,不隻是哪個勢力?袖風一掃,木窗相應而開。
啊!誰開的窗!千陌恨恨地暗念道。待穩住身形,一陣醇厚的聲音飄來:“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切,進就進。
未等室內的男子反應過來,一襲白衣已至,女子端坐在男子對麵,信手端起桌麵上的茶盞:“進來喝杯茶麼?”“你想見水心榭的主人。”雲珣駑定道。能來到這裏,又能輕易地進入這個房間,她是誰?
“來這的人不都想這麼做麼?”幽幽的反問,竟讓男子不知何話可答。“你見她何事?”平時隱匿於雲珣身邊的暗隱很是吃驚,公子什麼時候這麼閑又有這樣的耐性?
“與閣下似乎無關。怎麼可以見到那個人?”
“贏了這次風雲大會。”雲珣的語氣頓了一頓:“不過,這麼多人想贏也不容易哦。”風雲大會自開創,哪回不是五湖四海皆聚,各國之間的會麵通常也是在風雲大會召開後的當天晚上。
“拭目以待吧”女子不屑的語氣令男子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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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月盟,孤絕血月,傲世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