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魂魄歸來……”沉鬱的聲音乍起。
空中樓閣上,一個老人盯著占星的結果,默然許久。目光飄忽未定,似是欣喜,似是留戀,似是決絕。心念一動,一柄華麗的刀刃在空中浮現,煙霧般飄渺,冷刃冰藍。墨色的靈力在老人手中簇起,割破了手腕,鮮血一點點的滴在兵刃上,兵刃由淡淡的虛無轉化為實體,肅殺之氣充盈了整個樓閣。
“千家蟄伏這麼多年,成敗與否,誰又知道呢。”老人歎息道。看著滿天星鬥,寂月空懸,此生如此也罷。“音綺。”老人低聲喚道,流血後的手腕已然愈合,臉色卻浮起了幾分蒼白。“老夫人。”一個鵝黃色衣服的小丫頭應聲道。
“待小姐回來後,請她來見我。”強撐著身子說道。那名喚作音綺的小丫頭不由一愣:“那位小姐?”老人聽聞,冷下了臉色,看來自己是不理家事太久了,那些人便開始興風作浪。
“除了陌兒,千家還有別的小姐麼?”老人反問,其中的不快儼然。“從今天開始,你便跟著陌兒吧,非她命莫從。”老人的話語中充滿了威嚴。“是,老夫人。”音綺揚起的臉上寫遍堅定。
輕輕的步履聲在空蕩的古城中分外明顯,緩慢而沉穩,“誰?”方從玉片異常的波動中回過心神,千陌倏地回頭,三千青絲在空氣中拂過,成淩厲之勢。
“路過之人罷了,姑娘何須介懷。”聲音淡如雲煙,似歎息,似感傷。石子般將湖水蕩起千層漣漪。一襲紅衣奪目,墨發妖嬈,衣角處的芍藥開的哀傷。很少有人可以將紅色穿得如此不豔不媚。即使是大紅大紫的芍藥,卻更顯其氣質卓絕。
“芍藥,又名將離。”繁華豔影皆是幻影,千陌啟唇道。
“看來姑娘與我是有緣之人,如此,便解姑娘此時之困罷。”女子微微一笑,美麗而憂愁。一柄骨扇,寸寸寫透黑暗的氣息,在女子手中緩緩展開,光芒流轉,須臾間,隻覺突如其來的光芒有些刺眼。
“少主”一男子垂手而立。“走吧。”女子轉身而去。
“可否知姑娘名姓?”
“若有緣,自會再相見,何須知曉。”女子沒有回頭,紅衣襯得四野靜寂無聲。
男子微微側身,詫異地看了千陌一眼。以少主以往的性子,竟會幫助這個女子。走遠後,男子啟唇道出心中的疑惑。女子不語,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上,光芒四射卻是漠然。當男子以為不會再聽到回答時,話語在風中飄來:“有緣,熟悉,僅此而已。”
男子目光微斂,看著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墨發哀愁,如她的靈魂一般。如果可以,他多麼想護這個女孩一生平安喜樂,可世間有太多的不得已,她錯生在了現在這個位置上。
一眾花樹悄然展開,遺落萬千春色。
泠泠七弦上,靜聽鬆風寒。
弦起,盈盈一水間,夢得天上人間,水墨書卷。青燈獨燃,扶風長眠,似水流年。縱一晌貪歡,不知悲歡。
弦轉,江澤生芙蓉,記取一剪浮萍,詩酒畫境。月寒風清,暗香疏影,寒調流冰。焚半世情殤,不解紅妝。
弦回,冷韻餘音徹,生是灼灼難和,靈山仙客。楓橋吹雪,喜怒離合,霜華綠萼。盡血色孤絕,歲月如歌。
弦落,寒處猶偏佳,三春好處正恰,煙火人家。驚鴻風華,笑顏如花,江山如畫。葬幾載韶華,澄江棲霞。
天際雲氣浮處,觸目所及,一片桃之夭夭,十裏桃花,灼灼其華,琴音中紛紛落地,漫天紅雨飄零處,盛景獨到。舊時時節好花天。
古曲悠揚,蕩滌人心,別是一番清正。順著這琴音,千陌步入十裏桃林。景致驟變,桃樹的位置亦發生了變化,滿天紅雨依舊,隱了多少殺機。
------題外話------
小女子喜古風,願以文字織錦,繞魂三千,終了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