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宴驚變(2 / 2)

盤臥在床榻另一邊的黃袍怪將手中的酒一口幹掉,將壇子往旁邊一甩,見那虎妖還站那沒動,不由皺了皺眉,不悅地嗬斥道:“去啊,木著幹嘛!要老子親自動手啊!”

另一邊正傻傻地盯著黃袍怪的狼妖一聽,嚇得一個激靈,連忙領命稱喏,帶著眾妖出了洞府去了,一邊走還一邊悄悄地回頭看,心中比虎妖更覺得詭異,要知道平時的大王那可是雄踞虎視,威名赫赫,平時過路的神仙都得乖乖地按規矩來,逢年過節這周圍的山神土地還得規規矩矩地來朝貢,否則…要知道,被大王削了頂上三花、去了胸中五氣的山神土地、過路仙佛可不是少數,但什麼時候自家大王這麼開懷大笑過,就連自己的臥輦都分了出去,這讓狼妖不由地胡亂猜測起來,這還是自家那個嚴恪霸道的大王麼?

八戒笑看著這一切,等眾小妖都出去了,翹起二郎腿半臥在輦座上,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搭在在膝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拍著,側著頭笑道:“老奎,看來你平時沒少操練這些小子啊!”

黃袍怪擰擰脖子,也往後一靠,倒在輦上,雙眼出神地望著洞頂,不屑地答道:“對他們那也叫操練?比當年在無雙營裏老師對我們的差遠了!”

八戒聽到“老師”二字眼中流露出一股深深的眷念,猶如漂泊的浮萍思念著大地一般,八戒喃喃自語道:“老師…不知道老師現在怎麼樣了……”

黃袍怪痛苦地抿了抿嘴,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咬著牙說道:“還能怎麼樣,自從老師被流放九幽魔獄,就再也沒出來過了!”說著黃袍怪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雙目緊緊地盯著八戒,恨恨地說道:“哼,九幽魔獄,用得著派老師去鎮壓麼,天庭好一招明升暗降!”說完一巴掌狠狠地拍在臥輦的靠背上,還好八戒深知黃袍怪的脾性,提前護住了臥輦,不然兩人都得滾到地上去。

八戒深深吸了口氣,深邃的眸子黑白分明,像星空般璀璨,似金曦的瞳孔閃爍著莫名的光輝,緩緩說道:“老奎,慎言!”言語中流露的是深深的關切。

黃袍怪愣了一下,自覺失態了,急促地喘息了幾下,又靠了回去,然後自嘲地笑道:“很好笑吧天蓬,曾經的二十四星宿、九天星神,現在卻連內心的怒氣都控製不住了!”

八戒看著近似癲狂的黃袍怪微微皺了皺眉,擔憂地說道:“老奎,你到底怎麼了?心緒外泄,心魔入體的前兆啊!”說著八戒一下翻身坐起,將一隻手搭在黃袍的肩上,神識一遍又一遍地掃過黃袍怪的全身,忽而八戒疑惑地一皺眉,遲疑地問道:“老奎…你是不是……”後麵半句話八戒始終沒有說出來,似乎是隻是心中的猜測,但眼中的神色卻透露出他心中已然確定,隻是自己不願相信罷了,害怕一說出來便成既定事實,卻不知是什麼樣的洪水猛獸能將曾掀翻過玉闕金天的天蓬元帥給嚇成這樣!

從被八戒用神識檢查身體開始,黃袍怪便一言不發,似笑非笑地看著八戒,自看見八戒似確定又不敢確定,黃袍怪終於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答道:“天蓬,你心中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麼?”說完放聲大笑,似癲似狂。

八戒如遭雷擊,被黃袍怪的話徹底將心中最後那一絲僥幸給絞的粉碎,一時間,八戒的心緒猶如一譚死寂的湖水,平靜、沒有一絲波紋,但在這譚死水下,卻又是火山噴發前的狂暴,這洞中世界如被隔離了一般,外麵的小妖在歡天喜地地喝著酒、唱著歌,裏麵卻如酷冬的山野,一片死寂,一陣陣的冰寒從八戒身上散出,殺意似鬼影般升騰,曾經深邃璀璨的星眸已是滴血般鮮紅,黃袍怪卻是如毫無知覺一般,依舊癲狂,隻是在酷寒的笑聲中充滿了一種蕭索之感。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聲叩門聲,原來是剛才出去抬酒的小妖回來了,八戒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將身上的氣勢收起,冷冷地看著黃袍怪,黃袍也停了瘋魔一般的狂笑,看了八戒一眼,轉頭讓門外的小妖將酒抬進來。

眾妖乍一進入洞內便趕緊空氣中溫度直逼冰點,小妖們不敢久留,唯恐遭池魚之災,連忙在一陣詭異的沉默中將酒全抬了進來後,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黃袍怪隨手提起兩壇子酒,一壇丟給了八戒,一壇自己拍開了仰頭喝了起來,等喝完壇中美酒後,看見八戒依舊就一手托著剛才給他的酒,一邊靜靜地看著自己,於是微笑著說道:“快喝吧,三千輪回一共就十壇,我這些酒雖然不如三千輪回,但也絕對差不遠。”說到這,黃袍怪頓了頓,略帶蕭索地說道:“放心,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