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他她(1 / 2)

花青樽閉了閉眼。她早該料到有這一天。

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他有過一對紅嘴玉相思鳥。有一天被皇後的狐狸叼走吃掉,那是一隻吐蕃進攻的碧眼赤狐,舉世無雙,皇後愛惜得緊。兩個月後,那隻狐狸卻名正言順成了他冬服上的一圈領子。

那時他不過十二歲。

五年前,她拒絕了他,折損了他的驕傲,依他的性子,他怎麼可能輕易罷休?

如今邊關戰亂已基本平定,趁她回京述職的機會,他終於可以放手,開始對她的磨折戲弄。

他已蹲在她身前,且不容她繼續思索,握了地上的刀,反手遞到斜後方,冰鋒的刀尖恰落在葉陽的頸畔。

他另一隻手撥了她一絲亂發別到耳後,然後輕撫她的臉頰,挑眉輕聲:“嗯?”

那刀,吹毛斷發,削鐵如木。南宮玥隻不過稍一使力,葉陽頸邊已跌落滾滾血珠。

花青樽垂首,聲音如惶惶月色般淒冷:

“臣……遵命。”

春風一宿桃花盡

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他粗蠻的力道終於緩了些。他撥開她頰上汗濕的發,甚至有些溫柔地吻了下她輕蹙的眉尖。

三天前,她已被冊封為婕妤。婕妤是九嬪之末,他沒有為她籌備婚禮,她交待好將軍府的事,就一個人入宮住進了這長春閣。

當夜,第二夜,整整三天,他都沒有過來。

他也許是想將她冷在這個地方,不聞不問,任她自生自滅。有一刻她這麼以為。

卻不料,第三天晚上,他還是來了。

其實不算痛,戰場上的拚殺留下的傷痕曾經比這疼痛許多。她隻是不習慣他的掠奪和占有。

他的呼吸和她緊密糾纏,肌膚寸寸相貼,如在戰場,他步步緊逼,而她竟避無可避。

喘息漸平,如兵燹停熄。

他起身,她以為他要走,切切抓住他的手臂:“皇上。”

他側過臉來,燭火映透床紗,照見她臉上殷殷的懇求。

她在提醒他,他們的約定,她的條件。每次臨幸後的一碗避子湯,是她的所求。

她是真的不愛他,一丁點都沒有,甚至連將來帶給花家世代榮華的可能都不要。

心裏起了一絲恨意。他眼底寒涼,卻笑了,撩過她一束散落的黑發:“誰告訴你,這樣就完了。”

他換了個角度,從背後,吻住她的肩頭。

他不想再看見她的眼睛,那同樣的柔圓弧度讓她想起許多年前的那個少女。她站在桃花紛飛的樹下,發絲飛揚,言笑晏晏地看著他。

那讓他一直以為,她是他的,就像這皇位是他的,這天下是他的,絕對沒有人可以動搖。

現在,她是他的了,她在他的掌中,在他眼皮下,可是她的眼睛卻空洞無神。

當她睜著眼睛時,就好像在透過他,看著虛空的某處……

他的無度和激越出乎她的意料,最後,她竟漸漸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他擊了兩下掌。床幃外有人小心走進來,那時她動了一下,錦被從她肩頭滑落,又很快被他嚴實覆上。

她睜眼,透過床紗,看見宮人端著托盤走到桌邊,放下一碗湯藥。

宮人離開後,她便掙紮著坐起來。他並未阻止,隻冷眼看著她行動。

她披衣起身,走到桌前,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她太迫不及待,甚至衣衫都來不及束緊,此時滑落開來,露出背上一片膚色。

現在的她實在算不得秀色,她的臉頰有風霜磨礪出的赤紅,她的雙手長滿拉弓用劍的繭子,連後背,都蜿蜒著劍傷刀痕的印記。

她寧可去出生入死與鬼為伍,也不願留在他身邊!

他感覺那恨意又烈了幾分。

卻終究沒有再折騰她,他收起眼中的冷凝,閉了眼,翻身朝裏。

夢裏,繁花似錦,花開最好處,卻突然看見點點殘紅飄搖,轉瞬間,桃花飛盡,春逝如水。

玉簟錦衾各自寒

飛霜殿偏殿。

她已經陪著他五天,看折子,畫兵陣圖,焚膏繼晷熬著。

他不開口讓她去休息,她也不要求。隻是偶爾蜷在一旁的美人靠上盹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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