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邢若邪的出現,一直是個謎。
沒有人知道他以前是哪裏人,家裏有些什麼人,哪裏發的跡。但等到大家熟知他的名字時,他仿佛是一夕之間崛起一般。說到這些,邢若邪真應該感謝明玉寒。
雖然,明玉寒不是靠著武功天下聞名,但他象征的明家堡過百年的聲譽不是蓋的。揚名的效果遠出乎邢若邪的預料。出乎預料的好。
盡管到最後,他其實沒賺什麼錢。但重點不在這裏。揚名的目的不過是讓他更輕易地執行自己創立刑天宮,其他無二。做生意這回事,細水長流,慢慢來也無妨。
這一次,邢若邪沒想到事情進行得那麼順利。他派去的並非精英強將。之所以放手讓蓮舟去做,不過是想攪亂攪亂明家堡。
有些人活著就是種奇跡:如果自己不痛快,但別的人痛快了,他就要出陰招敗敗興;如果他自己痛快了,別的人想痛快,那也要看他願不願意讓他們痛快。
強盜理論。
而正是他這樣強盜般的理論讓他有了現在的一切。
桑青被帶下船後仍由蓮舟照料。對於她如何出了明家堡,還設了埋伏抓住了自己,蓮舟隻字未提。就像是一切都很平常,很容易。
“邢若邪什麼時候過來見我?”桑青問道。以前,她還會疑惑怎麼姓邢的幾次三番抓她,現在以她是明玉寒夫人的身份足以打消一切疑慮。不過,明玉寒恐怕還以為自己和蓮舟是一路貨,他要是以為自己是邢若邪的手下,那麼邢若邪再去要挾明家堡,還有用麼?
桑青把這一段前因後果在腦子裏轉了一圈後,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蓮舟好生奇怪,她早前還擔心桑青會擺臉色給自己看,但是她沒有。在明家堡裏多虧了桑青幫忙,她才能順利做很多事。雖然兩人不算摯友,可是真說得上誰可以信任,蓮舟多半會選她。隻是,離開了明家堡,就由不得她做主話事了。何況是在邢若邪的地頭。
“沒什麼。不過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桑青瞄了眼蓮舟。見蓮舟急忙避開自己的目光,知道她心裏有愧,“你在擔心我?”
“你在明家堡幫過我,現在我還是出賣了你,你怪我本是應當的。但我看你好像不是。”
“我是可以怪你。打你罵你的話,我想邢若邪也不會出麵管。但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意義?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的事。我也願意助你早日心想事成。”
蓮舟輕聲嘀咕了一句,桑琴沒聽清。對此她無所謂。心裏滿打滿算的是如何應對難以捉摸的邢若邪。
聽說,人與人交往至關重要的就是第一回合。因為,第一回合你在人群中扮演的角色是什麼,就注定了你在人群中日後所擔任的角色,和所處的地位。
倘若,你是發號施令的人,以後,你就是首領。
倘若,你是聽從命令的人,那麼,你便是手下。
倘若,你是被欺淩的人,那麼你便在其中永遠作為被欺負的對象。
強者,弱者,兩個角色的決定是一瞬間的事。隻有在大家都旗鼓相當的時候,才用得上持久戰。
桑青知道,她早就輸給了邢若邪。從第一次見麵她就輸了。
所以,她隻能是弱者。當然,即使這一次碰麵時第一次,她也不見得會贏。
她歎了一口氣。
門口有人打門,蓮舟依聲過去,知道行程安排妥當了告訴桑青兩人要上路。
桑青被安排進了一輛馬車,車的四周蓋著厚實的黑絨布,她多看了一眼,進到馬車忍不住說了一句太黑。車廂裏雖然沒有伸手不見五指,但大白天的光線卻難以照進去,讓人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