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寒的父親明宜陽不理世事已多時。U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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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就連桑青和明玉寒成親都是他自己拿的主意,桑青在拜大禮時才見了公公第一麵。據聞,明堡主對俗世有種厭煩之情,他將自己的滿腔熱情都投入到練功當中。因此,與人打交道對他來說太費功夫。甚至令他認為這些事務耽誤了他太多,使得人無法潛心鑽研武學。所以,他一早搬離了明家堡主宅,在北麵後山辟出一塊地蓋了木屋。他又在木屋附近圈了個範圍,禁止旁人出入打擾他清修。
桑青對他印象不深,幸而畢竟明宜陽還是堡主身份。每月,明玉寒和她,還有章懷仁循例是要見他一回,以便將明家堡一應事宜告與他知。多見了幾次,兩人見麵倒也混了臉熟。
“你留下。”這一次例行的稟告結束後,明堡主特意留下了兒子。
桑青與明玉寒對了一眼,微微頷首,“堡裏還有事,我先去了。”
章懷仁也頗意外地打量了一眼才離開了木屋。
明玉寒看著其他二人離去,不知道父親有何話要單獨留他。這種情形也是多年未曾發生,不由地讓他謹慎應對起來。
“你成婚多久了?”
“快兩年了。”
“打算何時添丁?”
明玉寒心中暗道,原來父親是關心起後繼香燈的大事來。
“父親,這事隨緣便是。”
不料,明堡主對此事並不堅持,本以為會積極盯促的事他草草略過,進而談論起近日後山的花花草草來。
明玉寒知道,因為練功,明堡主對男女之事的情致已然淡漠。練功之外,打發時日的喜好就移到了照顧花草上。木屋前就有大片他親手開墾出的田地。有些種花,有些被他歸置得很好,準備種些瓜果。解決口腹之欲尚在其次,此中樂趣更有斂心神的助益,也讓人不那麼寂寞了。
“近來天氣也漸漸好了,等過了開春,不知道要種些什麼呢?各類花種不知可齊全?”
“種花種草本是雅事。但最近堡裏怕是不太平吧。”
“此話何意?”
明堡主微微挑眉道:“我原以為自家堡宇偏居一地,堡裏吃喝又在山上自給自足不用山下供給,應是最妥帖安全的。便是算不上世外桃源,總也是人間樂土。山門前祖祖輩輩又早布置下了那麼多崗哨,堡裏巡班又那般勤快,應可放心。但最近連我這後山,也不得安生了。”
明玉寒臉色一凜,從草席上站起,躬身而立,“是我禦下無方,髒了此地,影響了父親的清修,還請父親見諒。”繼而要跪下。
明堡主甩袖微托,令明玉寒身形一頓,而他堅持要行禮,一腳向外輕輕一挪,化去阻力,直直跪下,磕頭認罪。
堡主大人見到如此情形,眉頭擰緊,眉間溝壑立現。他不滿意,很不滿意。
原來是想提醒一句,讓兒子盯緊些,別辱沒了祖宗留下的基業。但是,此刻注意力卻被明玉寒精深的功夫引開了。
唉,明堡主真是不甘又羨慕。他被功法所迷,過了不惑之年,又喪了妻,嫡子身體強健,對堡內的治理失了興趣,守在後山的清靜裏長年參詳。十多年了,仍是在第八層。可是,明玉寒卻那麼年輕就來到了這一境地。而見方才情形,雖是同一層麵,怕他的進境比他要深。
真打起來,單憑在心法的造詣上,他已勝過了他許多。
如果,是作為對手,這真是令人喪氣。
明玉寒踏踏實實磕了三個響頭,仍是不起。他抬起頭來,抱拳向明堡主問道:“不知父親可有留意來犯的人是何模樣?”
明堡主自己想著功法法門,不經意地對他提到:“下盤虛浮,不夠紮實,但手法利落,又喜翹起末指,當是女娃無疑。她暗器功夫確實一絕。”末了,明堡主輕輕一笑,“雖然來的人挺煩,但多為冷清的後山添些趣味也是不錯。我隻是提醒你一句,你當務之急,要好好小心些。有膽子在堡裏竄來竄去,背後定有人撐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