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走出木屋,獵戶老婆就拉著她多走了幾步說話:“妹子,你老實說,那裏頭的少爺跟你到底是什麼關係?”
桑青眨了眨眼:“大嫂,你說什麼呀?”她不知道這人是要問的什麼,先裝著。
“你真當大嫂我是山裏人什麼道道都看不出?你親哥哥會這麼抱著你呀?”
“我病了呀,大嫂,你別胡說。”
“去你的。你身體看上去是弱了些,氣色也不太好。可你哥會抱著你親你,我這對招子就挖下來叫狗叼了去!”
桑青張開了嘴,她一下說不出話來。
明玉寒親了她!
她手撫了撫唇,想到那很快的一啄,宛如做夢般不真實。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臉紅了,惹得獵戶老婆得意地笑:“行了,大嫂也是過來人。看得出的。你這哥哥疼你疼得緊,他人也夠俊的,你跟著他不會吃苦。”
桑青捂著臉鑽進草堆假裝方便。深吸了口氣才回到原地,而獵戶老婆不見了。
她一想,覺得不妙,大步跑向小木屋,推開屋門,三個人安坐得好好的,她輕喘著走到明玉寒旁。明玉寒看她喘得厲害,臉有些發白,便讓她坐下休息。
獵戶嘿嘿一笑:“原來張兄弟是跟著好妹妹偷跑出來的呀,怪不得這麼狼狽。想我跟你們這般大的時候,膽子可沒那麼大,要不是我婆娘纏我纏得緊,我又怎麼會出來到山上混口飯吃?”
獵戶老婆揪住他的耳朵,惡狠狠道:“怎麼?你皮癢癢了是不是?老娘給你當牛做馬,前後伺候的,你個沒良心的還說得出口!”
桑青跑進來前還以為是遇伏了圈套,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畢竟她跟明玉寒是從絕壁上掉下來的,邢若邪又是親眼目睹,或許,他早就認定了明玉寒的必死無疑,也沒有派人盯梢。
也許,她真是想多了。可是,她沒法不想。她將對明玉寒親吻的疑惑拋諸於腦後。
明玉寒這時候摟住她,對獵戶夫妻說:“是啊,我疼妹妹,喜歡妹妹都來不及,怎麼會欺負她呢?”
桑青的神遊太虛讓明玉寒繃緊了精神,他不能粗心大意。桑青不會武。而自己的功夫雖然上了新台階,可是太不穩,隨時隨地都可能失效。現在看來,這對山地居民,沒什麼問題。他可以稍稍安心些。
他替獵戶斟酒,客客氣氣地問:“大哥,你可知道山裏的路怎麼走?”
晚上,四個人在木屋裏過夜。獵戶老婆發話,不管明玉寒是桑青的親哥哥,還是情哥哥,沒有成親就該知禮守禮,不能睡一道。獵戶叫自家婆娘不要多事,稱兩個人私奔都私奔了,這正好是生米煮成熟飯的好時候,等抱了個大娃娃回家還怕家裏長輩不應允?丟人都丟不起啊!
最後,兩對男女分據屋子兩邊,各一對休息。
桑青挨著牆,明玉寒讓她在裏麵睡,自己在她背後躺下。
桑青被包圍在牆體和明玉寒之間,耳朵微微發紅。她是信得過明玉寒的。可她到底是覺得有些羞慚,好像自己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明玉寒沒考慮太多,拉過桑青就讓她躺下睡覺:“路已經問出來了,好好休息,一早上路。”
桑青當下最介懷的不是名節,而是拖累了明玉寒。她聽到他這麼說,也知道他的確趕著要回到明家堡。於是不再多做執著,和衣躺下睡了。
耳內,桑青的呼吸平穩了下來。她特殊的氣息節奏明顯了起來。明玉寒隔了一會兒睜開了眼。他知道,自己一天中最重要的時刻到來了。早在前些日子,他就找出了一點引導自身內力功法運轉的竅門。夜裏,安靜地聆聽著桑青的氣息,不論是長是短,不論是強是弱,隻要是聽著,自發感受起伏,任由體內功法運轉就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一切順利進行,明玉寒成功運轉三個大周天後,他停了下來。還是有獵戶夫妻這樣的外人在的,小心些,這夜就隻做這些就夠了。
這時,獵戶雷動般的鼾聲響起。桑青的身體動了動,有些不安。明玉寒摟住她,他想了想,輕輕拍著她,很快她就自在地睡了。
明玉寒將頭挨在她頭旁,深深呼吸著她的發香,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清晨,他從淺眠中蘇醒過來,胸中怒火難耐。
小木屋裏隻有他一個人,獵戶兩夫妻不見了。
桑青,也不見了。
明玉寒雙眸暗了下來,收緊了下巴,從稻草堆裏扯出兩把板斧,一腳踢飛門板掠身出去。他站在荒野中,閉目凝神,很快在空中尋找桑青的吐息,他確定了方向,殺了過去。
沒人可以從他身邊帶走誰,尤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