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到這裏,明玉寒的路也走得差不多了。早在桑青進洞之前,明玉寒已經打通了山道,兩人走出山洞,別有一番恍若隔世之感。
刺目的陽光灑在身上,兩人眼中有些茫然。
“山中地形不清,你怎麼看?”相處下來,明玉寒知道桑青是可以谘商的人,於是問她意見。
“我也沒什麼想法。你急著要出去,那麼,先看看附近可有人煙。有人家的話,方便許多。”能找到山中住家是再好不過,哪怕是個樵夫,此刻都能給明玉寒厘清思緒,幫助他籌謀日後。
他們的運氣很好,明玉寒背著桑青隻走了沒多遠就看到了炊煙。走近一看才發現是個獵戶歇腳的小木屋。木屋裏麵生著火,可是人卻不見。
桑青從明玉寒背上下來,走進屋裏,她打開水缸,見缸裏水滿滿的,水缸旁的水跡還沒幹:“人沒走遠。”
明玉寒在火旁看到一袋幹糧和一些廚具,他漫不經心地答應了一聲。
兩人在屋裏的稻草堆上坐下,明玉寒從懷裏掏出穀裏的野果遞給桑青,桑青接過在手上微微擦了擦,然後咬了一口。他們都不去動地上的糧食,隻是靜靜地等著東西主人的歸來。
過了大半個時辰,他們靠在屋內的牆上閉目養神,明玉寒習武,耳聰目明。他聽到枯枝被踩斷的聲響,即刻睜眼,精光一閃,他一動,桑青自然跟上:“怎麼了?”
明玉寒噓了一聲,讓她不要作聲。自己拿了一把斧子走到門後,立定。他聽了一會兒,旋即坐回到桑青身旁。眸光一轉,拉過桑青,將她置於懷中,摟住。
桑青身體僵直了,但很快柔軟了下來。她對明玉寒莫明地相信著。至少,她知道,如果明玉寒是個貪色之人,他的機會太多了。既然這麼多次都未對自己下手,自己又何來憂愁?
就是要貪,也早就有桑雪柔珠玉在前,她算得上什麼?
桑青不自覺調侃自己。
明玉寒微微用力摟住她,先前背著她時就覺得這女人很輕。說不上是骨瘦如柴,但明顯是偏瘦了些。他一手托住她的腰,好細。
明玉寒額頭抵上桑青的,兩人眼睛都睜著,大眼瞪小眼。
桑青安靜地看進他的眼底,感覺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緩緩變得一致起來。
怦……怦……怦……怦……
心跳聲在鼓膜裏躁動著,清晰無比,就像是要跳出胸膛,就像是被人捧在手心拿到春光下享受著懶洋洋的溫暖。
桑青放鬆了表情,閉上了眼,她揪著明玉寒袖子的手鬆開了。為了姿勢維持得輕鬆,她雙手自然地合抱住明玉寒的腰借力,也調整了姿勢。明玉寒默許了,配合了她調整。
當聽到木屋門被嘎吱推開的時候,桑青覺得唇上被什麼東西一啄,她睜開眼,明玉寒額頭離開她的,正對著門口,向驚醒地看著,然後麵上竟是一紅。
木屋門口站著一對三十來歲的男女,男人做獵戶裝扮,手上提著幾隻山雞;女人一肩膀擔著柴火,看到他們也是奇怪。獵戶哈哈一笑,拉著女人走進屋子,走到火旁,他拿了鍋子從水缸裏盛水吊在火上煮著,人家大大方方的,也不怕明玉寒看。
女人放下擔子,等水熱了開始燙雞毛,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獵戶說話:“當家的,本來那隻黃鼠狼你不該放跑的,它那身皮子真是不錯,剝下來給你做件襖子也好啊。”
獵戶大大咧咧:“你沒見著那隻黃鼠狼要放屁了嘛,算了算了,以後給你捉隻紅皮狐狸,怎麼樣?”他又在熱水裏放上一壺酒,對明玉寒說道,“這位小哥怎麼稱呼?喝不喝酒?”
桑青看著明玉寒笑了,他大聲對獵戶說:“多謝大叔,我妹妹身體不舒服,可有別的什麼東西可以吃的?”
獵戶對自己的女人說道:“婆娘,你身上可有帶了什麼東西出來?拿給人家小姑娘吃的?”
獵戶老婆怒道:“吃吃吃,你就知道支使人!”她轉頭對桑青柔聲道,“姑娘,我身上確實沒帶什麼吃的,過會兒等雞毛去了,燉個雞湯,很補的。你好好喝,保管什麼毛病都不生!”
桑青點點頭,她對別人突來的好意心懷戒備。但看明玉寒並無什麼反應,就業沒表示什麼。
屋裏四個人就這麼奇奇怪怪地吃在了一處。明玉寒介紹自己同桑青是兄妹,要翻山到城鎮辦事。兩人到了半山腰,妹妹不舒服病了。他背著妹妹趕路。天黑路窄,就這麼滾下了山。他多花了幾天功夫才跟妹妹找到了路,走了一段正好遇到了小木屋。
桑青因為是生病的妹妹,當然寡言少語,裝作唯唯諾諾的,一任明玉寒當頭。
兩個男人喝酒喝在興頭上,天南地北一通漫說,獵戶老婆拉了桑青出門解手,桑青看了明玉寒一眼,他在忙,沒說什麼,於是她就跟了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