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 章 會母(1 / 2)

昨天被趙君財拉著逃回船上,方平的心裏對趙君財又增加了幾分敬意,更加覺得這個人不單是聰明能幹,而且還是個很可靠的人。他回到船艙裏睡下後,很快就進入到了那種毫無牽掛的睡眠,待到他早晨醒來,覺得船好像在緩緩的擺動,當他爬起來把頭伸到船艙外麵看時,發現這船已經不在昨天的位置了。

見方平的頭伸出了船艙,趙君財走過來問道:“你起來了?我看你睡得那麼香,因此就沒叫你起來,是不是前段時間太累了,沒有睡過放心覺啊?”

“可能吧,是不是很晚了?”方平此時還是睡意濃濃。

“沒事呢,我已經幫你留好飯了,貨船上的人少,生活又好又便宜,要是坐客船哪、那就要貴多了。”在這些事情上,趙君財顯得很是內行。

方平走出船艙,又吃過趙君財給他留好的飯菜,隨後,他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躲到船艙裏去,而是坐在船頭迎著北風觀看著兩岸的湖光山色,這對於他愛吟詩的人來說,這便是一首配樂的詩,一幅流動的畫。他不禁自我陶醉地吟詠道;

兩岸青山為我移,船劈浪開到江邊;

極目水天為一色,漣漪碎影影如鱗。

下午,貨船進入到了一個寬闊的水麵,極目看去卻是煙波浩渺,無邊無際,隻留得一族族灰黃的蘆葦哆嗦在冬季的北風裏,還有一個個浪頭打在它們枯瘦的葦杆上。葦叢邊有兩隻相依熟睡的野鴨在隨波搖動,還有些躲在蘆葦叢中鳴叫的水鳥。這樣一幅煽情的場景,再布上那水天相連的略顯灰暗的畫布,它們便構成了一幅冬天裏動人而略顯傷情的圖畫。

方平仍然坐在船頭,他忘情地欣賞著這一幕畫卷,一排排的浪花向他打來,他也沒曾去考慮是不是會打濕衣裳。見他看得入神,趙君財走過來說:“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八百裏洞庭,傳說中說它無風三尺浪,何況今天還有這北風促陣,像你這山裏出來的人,是不是有點膽怯啊?”

方平正沉醉在這移情的景色裏,突然聽到有人向他介紹,他回轉頭來看看趙君財、很快又轉過頭去,麵對著一個接一個的浪頭回答道:“確實很嚇人的,不過,麵對這一望無際的水麵,而眼前的一切都變得那麼的渺小,心中忽然有了一種能容天下的開闊。”

“你還真有雅興,風要是再大一點就不能開船了,有時一困就是七八上十天。”趙君財此時有點擔心地看著湖麵。

方平聽完他的話卻反而笑著說:“這個是你我控製不了的,天要怎麼做,它不會因為我們而解變行為。”

聽方平樣回答,趙君財禁不住又笑著逗他說:“你倒好啊,出了家門就忘了老婆,你不想早點回去和你老婆過床上的日子嗎?”

“趙哥!你又沒正經,我是想,反正有些事情是隨不了願的,不如看開一點。”方平似乎還有點兒帶氣。

“好!好!好。你想得開,要真是困上幾天我看你不會度日如年。”趙君財撂這話自顧地回船艙去了。方平在船頭坐久了也覺得太冷,他也起身回到了船艙裏。

正如趙君財所料,在路上停船避過兩天風雪,大半個月後,貨船終於到達了漢口,這時已經是臘月上旬未。船剛停靠岸邊,趙君財就獨自上岸去安排好了倉庫和搬運工,待事情都交待完畢,他這才帶著方平回自己家去。

方平跟著趙君財走在漢口的街道上,他的眼睛是應接不暇,新奇百態讓人眼花繚亂,他就這樣茫然地跟隨著趙君財來到了他的家。

才進外門,就見屋裏收拾得像宮殿一般,和周家的房子相比,除了麵積沒那麼大的規模以外,其它的裝飾都要新奇豪華,牆上到處都掛著裝飾漂亮的畫框。全都是一塵不染。

一進家門,趙君財就興奮地喊道:“媽!媽!我回來了,您的寶貝兒子平安回來了。”他一邊喊一邊快步走過去抱住一個矮胖的老婆子。

方平在旁邊看著這對母子,他們的神情和相貌都幾乎是一個模樣,隻是性別不同,年齡不同,同樣的矮胖,同樣的紅圓臉,同樣的笑佛眉,同樣的寬鼻梁,眼睛不大卻很有神,笑起來嘴唇隻剩下了兩根紅線。

趙君財的母親也抱住他笑著說:“哎喲!我的寶貝兒子平安回來了,還有我的幹兒子呢?”她問的同時,其實她的眼睛已經投向了趙君財身後的方平,隻是不肯定眼前這個小夥子是不是就是幹兒子。

聽到母親問,趙君財連忙放開母親,把方平拉到她麵前告訴她說:“送給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兒子,看您用什麼感謝我。”

到了趙媽的麵前,方平連忙喊道:“幹媽,您好,我是來給您拜年的。”

趙媽嘴裏喊著幹兒子,笑容滿麵的就過來拉住方平的手要抱他,方平也就順勢抱住了這個才見麵的幹媽。相擁之後,趙媽雖然放開了抱著方平的手,但是她仍然用一隻手拉著方平不放,一直牽著他向客廳走去,還不停地稱讚道:“你媽一定是仙女下凡吧,生出你這樣一個俊俏的兒子來,比起你啊,我家君財就遭殃了,貪上我這樣一個醜陋母親,他也就快趕上豬八戒了。你來了啊,就多住些日子,陪著我這老婆子多高興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