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聰因為家裏有時候要進點小貨,因此他也進過城,對進城的路一點也不陌生,隻是停船的碼頭他不熟悉。跟著這些推車的人走了一天的路,直到太陽將要下山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一條大河,很遠就能看見方平站在大堤上向這邊的車隊招手,他一邊招手還一邊向這邊急急地走來。
方平來到車隊前麵就大聲吩咐道:“你們跟我來吧,這批貨要直接上船。”
當車隊到達了靠近舶船的岸邊,劉聰主動向送貨的人大聲安排道:“請你們都把自己車上的貨送到船上吧。”
看著大家行動起來,方平這才有些得意地笑著邀請劉聰:“聰哥啊!走一天的路很是辛苦,跟我到船上去休息一會兒去,這裏就交給趙哥看管去。”
“好啊!我正想去看看這船怎麼能裝這麼多東西。”劉欣然答應了方平。
跨到船上,趙君財已經等在那裏,一見劉聰上船,他連忙笑著招呼道;“劉老弟啊,辛苦你了,先讓方平老弟帶你到裏麵休息去,外麵由我來打招呼。”
“那就辛苦趙哥了。”方平歉意地回答完趙君財。然後才帶著劉聰進到船艙裏去。
一進到船艙,劉聰就驚異地問道:“你們吃住拉撒都在這上麵啊?”
“是啊!你今天也別去住旅館了,就跟我們一起睡船上吧?”
“那些送貨的呢!他們住哪裏啊?”
“他們放下貨就會回去的,到家以後再睡,昨天也是這樣。”
“那我還是和他們一同回去算了,忙了幾個月,也想早點回去睡一個踏踏實實的覺了。”
見劉聰想早點回去休息,方平也就不再挽留,不過,他卻給了劉聰一個意外的邀請:“也好,明年你就和我一起去漢口吧!”
“那就托你的福了,能跟你去那麼遠的地方看看,這輩子死了都不冤枉了。”他們說著話就出了船艙,劉聰說到這裏,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趙君財,接著告訴方平道:“那邊趙哥在發錢呢,看來他們要回去了,我也跟他們一起走,這樣要熱鬧一點。”
方平聽了劉聰的提醒,他也把目光投向趙君財,確認他正在發錢,便沒再說話了,而是尾隨著劉聰把他送出船沿。
等趙君財回到船上,方平迎著向他喊道:“老弟啊!明天大清早開船,我們現在趁機去岸上玩半個晚上吧!船正式起航以後,會把你憋得透不過氣來。”
“好吧,我聽你的。”方平走船還是頭一回,自然是不知道這些情況,凡事都隻能聽從趙君財的安排。
他們草草地吃了晚飯,趙君財帶著方平緩緩地穿行在這個小城鎮的大街小巷,指點著各個行業的大小店鋪。當他們來到一家春樓麵前,隻見這房子的裏裏外外全都是燈火通明,紅男綠女勾肩搭背。見到這種情景,方平立即投以不屑的眼神,同時以不太確定地神態問趙君財:“趙哥,這就是書中說的妓院吧?”
趙君財一聽,他忽然大笑道:“老弟,你對這種地方反應很快嘛!我還沒說你就知道了?”
方平聽趙哥笑他,他既沒有笑,也沒有生氣,他隻淡淡地像是告訴、也像是回答趙君財:“這樣的地方,它在男人嘴裏罵了幾千年,又在男人的生活裏存在了幾千年,書中當然不絕評說。”
聽方平這樣說,趙君財也略有所思地感慨道:“這種地方對男人來說,不知是福還是禍,明知道是鬼狐窩,卻都還硬是往裏掙,有的不惜傾家蕩產,有的不惜家破人亡。”
“聽趙哥的意思也很痛恨這種地方羅?”方平對趙君財的態度多少有點意外。
趙君財沒有去理會方平的態度,他仍用平和的語氣告訴方平:“我沒有接觸過,所以就談不上痛恨。你別看我整天老沒正經地,其實我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去了爹,並且是人貨兩亡。我和母親相依為命地相守了幾個月,由於生活所迫,不久我就接著我爹的一些舊客戶做起了生意,剛出道做生意時,我家的條件比你去年好不了多少,隻是沒有你那麼重的負擔。是母親作了我堅強的後盾。十多年拚搏下來,也積攢了一些家業。像這樣辛辛苦苦掙來的錢,我哪裏甘心扔到這種地方來。她們這些人隻認得錢不認得人。把你弄到流落街頭的時候,她們就會把你從她們的記憶裏抹掉。”
方平此時也為趙哥的經曆而深有感觸,他向趙君財感慨道:“趙哥啊!真沒想到你也是苦命人,其實我比你幸運多了,碰上了你這麼個知心知難的結拜兄長。”
兄弟倆正說話間,從妓院裏走出一個花姐來,她一邊招手一邊搖擺著向這邊過來,嘴裏還嗲聲嗲氣地喊著“大哥哎!來玩玩吧!”。
趙君財一見那女人,他連忙拉著方平的手說:“快走,纏上我用點錢解決得了問題,你被她們纏上了、她們會要你脫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