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昭謔道:“孺子可教!”
二人說話的功夫,汪淳風如廁回來。看到張鳳儀坐在趙玉兒下首大驚失色。他急匆匆奔上前抱起趙玉兒對張鳳儀彎腰抱拳道:“貴相公大人見諒,玉兒不是故意坐您的位子的!”
張鳳儀斜眼覷趙文昭,見他不動聲色於是笑道:“無妨。朝陽公主如此可愛,無論做什麼在下都能體諒。”他也撿起一塊糕點走上前道:“玉兒,讓張爺爺抱著你看戲可好?”
趙玉兒上下打量他一番,隻覺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雖剛欺負過她,但無論相貌氣派在眾人之上。她猶豫了一下,一側身坐進張鳳儀懷裏。
張鳳儀抱著趙玉兒笑逐顏開道:“這孩子不記仇,真是個好孩子。”趙玉兒也不答話,隻專心啃手中的糕點。張鳳儀抬頭道:“文昭王大人,接著開戲吧!”
趙文昭見二人其樂融融,微微一笑,一轉身回戲台後麵去了。
蘇佑朋坐下後排目睹了一切,但是他隻靜靜看著,佯裝不在。皇族紛爭他是不想也不敢介入的。見衝突化解,他長舒口氣,忽然又想起陳子坤來。
方才陳子坤在台上將一出《霸王別姬》演繹得蕩氣回腸,淒涼悲壯。場下看客有不少為虞姬遭遇垂淚。蘇佑朋也不由得感慨此人雖年輕卻在戲曲上頗有造詣。
台上傳來絲竹聲響,又一出戲開場。蘇佑朋悄悄起身,從後麵出了大帳朝戲台後麵走去。
一進幕後,蘇佑朋就看到陳子坤正坐在角落處卸妝。他先拆了頭上的頭花發簪,接著摻了花露的水淨麵,然後用精煉的油脂洗去麵上油彩,再淨一次麵,最後用浸濕的巾子用力擦幹。
蘇佑朋在一旁看著,默不出聲。
陳子坤卻注意到蘇佑朋,笑著問道:“蘇相公為何一直看我?”
蘇佑朋道:“在下對先生的身世好奇,想與先生再多認識。”
陳子坤笑道:“蘇相公客氣了,我隻是一個學徒稱不上先生。大人叫我燕西就好。我是渝城人,出生貧苦之家。少時在渝城戲班幫忙,賺取生計。因緣巧合,被文昭王大人選入宮廷梨園。這些年總算是混出一點名堂。”
蘇佑朋道:“在下很早就聽過燕西名號。”
陳子坤笑道:“其實在下也很早就認識蘇相公了。還記得好幾年前大朝會,時逢皇上五十壽誕,我在漱芳齋前戲台上做戲,您站在太女趙俐身邊。後來太女不辭而別,您去養心殿歸還太女印璽之時,我們又遇到過。”
蘇佑朋驚訝道:“如此說來你我早就認識。”
陳子坤笑道:“也算是吧,不過之前都是聽別人說起。今日才算與相公大人真得認識。”
蘇佑朋猶豫一陣對陳子坤又作揖道:“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
陳子坤問道:“蘇相公但講無妨。”
蘇佑朋道:“燕西在木蘭府上唱戲,然公主不在,不能親自看燕西先生表演實為憾事。在下想等公主回來之後,請燕西再來府上做客。”
陳子坤聽罷歡喜道:“既然是相公大人邀請,我自然願意前來。不過我是宮廷梨園中人,不可隨意出宮。此事要先告知班主文昭王大人,他人好說話應該會同意的。”
蘇佑朋笑道:“如此等木蘭公主回來,在下便安排此事。”
陳子坤道:“有勞蘇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