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著幹什麼?人還有氣兒呢,趕緊送回前院去!再找個大夫來瞧瞧!”曹總管額頭生疼,差點就想撞柱,但偏偏又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走。
下人們趕緊七手八腳將人抬起來,還有人不死心掐了劉留的人中,但劉留昏迷的太深,怎麼都清醒不過來,這讓旁人更害怕了。
等安頓好劉留,曹總管見著天色不早,也不敢隱瞞不報,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去了花老爺的院子。
這會兒花老爺剛剛起身,正和花太太說著閑話,原本想著過來第一個請安的必然是昨日夜探的劉留,到沒想到曹總管過來伺候。花老爺有些心急,可曹總管雖然平日辦事妥當,但到底是花家家生子,也有親戚在花家族中,所以並沒有劉留用的順手,有些事情也不好讓他知曉,便打算敷衍幾句讓人退下。
豈料,曹總管到是先一步開口道:“老爺,園子裏出了事兒,劉管事被人打傷掛在樹上一夜,早上被花匠幾個才將將發現。”
“什麼?”花老爺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等再聽一遍才知道自己沒有幻聽,劉留是他派出去的,要去幹什麼他十分清楚,可原本應該十拿九穩的事兒,居然出了岔子,劉留竟然出事了!
花太太也是一驚,劉留雖然不及縣令府的護衛身手,可到底也是有功夫的,平日裏除了不能解決的事情要靠縣令府,其餘都是劉留操辦,且沒有一次失手。這一次不過潛入花雋彥的院落,怎麼就被人打成了重傷?
“他傷勢如何?人還活著麼?”花老爺緊接著問道。
“重傷昏迷,大夫已經去請了。”說著,曹總管一五一十的將劉留如何被發現,身上如何的痕跡慘狀,通通說給了花老爺,但卻一個字兒都不敢提厲鬼。
“荒唐!簡直是荒唐,到底是誰想要擾亂我府上!”花老爺十分不滿,又抱著僥幸想知道劉留到底找到印鑒沒有,便連早膳都沒用,急急忙忙與曹總管一同,去了前院探望劉留。
隻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劉留的衣服都成了布條,別說藏什麼東西,就是遮體也是勉強,大夫很快被人帶來,怎麼查看也不知他是何原因昏迷,畢竟他身上的傷勢看著嚇人,卻都是皮外傷,失多了血而已。到是那傷勢……大夫也不是什麼有名的大夫,更不是仵作,所以怎麼瞧,都覺著那就是個女人的抓痕。
花老爺讓人將大夫送走,自己走到劉留身邊,親眼看著那些帶著凝固血液的抓痕,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他的心頭。
“大夫說了,若是動物的抓痕,不會分開那麼多,如此清晰,可若是女子,誰有能將人送到那麼高的樹杈上?”曹總管回來回話道。
“對府裏人就說,劉留是被府裏的狗抓傷的,至於誰將他放在樹杈上,估計是有人懷恨在心想要報複,故意做出這些故弄玄虛的東西。”花老爺強裝鎮定的說道。
曹總管領會,這就是不許人議論府裏鬧鬼的事兒!
花老爺見劉留沒醒,也不好多待,隻能帶著人又返回後院,這人心裏想著事兒,走著走著就會偏離原來的那條路,所以等花老爺回過神,人已經站在花雋彥的院子前,這院子的大門已經有些舊了,他還記得當初他娶花雋彥母親的時候,這兩扇門被粉刷的紅豔豔的,看著特別喜慶。
那時候他還是個玉樹臨風的小夥子,她還是個喜歡穿翠色衣裙的小姑娘……是個特別容易哄的小姑娘。
定是覺著自己的兒子被人害了,這才出來報複!
心裏不知怎的,花老爺突然想起前陣子有人在窗戶外說了這麼一句話,等他派人出去看的時候,說話的人就已經不在了,怎麼追究都找不到那個說話的人。
難道說,雋彥的母親真的是因為雋彥的身體,才想出來討個說法?所以劉留潛入的時候……
花老爺嚇得一踉蹌,他隻要想到那個愛穿翠色衣衫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麵前,那膝蓋都是軟的,他再不敢看自己曾經的婚房,帶著下人略帶狼狽的匆匆而逃。
當日,劉留被厲鬼所害的消息不脛而走,原本就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鬧鬼事件,就似乎被人證實了一般。下人們一到晚上就不敢出門,如果硬要出門,旁晚時分就要相伴而行,盡量不將事情拖到月上枝頭。每個人都開始有些疑神疑鬼,近來請假出去上香的下人也是絡繹不絕。
花太太幾乎一夜愁白了頭發。